飘天文学 > 一路清尘 >第 121 章 chapter 121
    昨晚谢灼亭在陈海阑将句如渠带走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祝汞楼,向杜到源解释了原委后二人便立刻调动了大量人手进行战略安排,这其中多是祝汞楼的人,因为郎溪楼的人基本都是直接听从楼主的命令。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陈海阑连句如渠也关了起来,更没想到陈海阑恼羞成怒之下竟举兵谋反!

    杜到源咬紧牙关,已然是愤怒不已。她以为能凭自己和陈海阑的交情劝导她,但她准备所有的措辞都被陈海阑这一下弄得再也说不出口。

    陈海阑认定了杜到源不安好心,所以做起事来也是毫不留情。

    杜到源和谢灼亭被利刃团团包围,后者见惯了这些场面姑且能保持镇定,但杜到源却不同了。

    祝汞楼多是用钱了事,楼内高手都是因钱财而效命,那叫雇佣,不叫效忠。

    他们只会保护那个能满足自己欲望的祝汞楼中的钱财,若是杜到源因惹怒了皇室而陷入危险,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会过河拆桥,毕竟性命还是更重要。况且杜家家族体系十分庞大,其中觊觎楼主之位不在少数,这就更加能够说明祝汞楼楼主尚且能够受到祝汞楼庇护,但杜到源却能轻易地被人拿捏住。

    就算杜到源有保护自己的手段,但完全没有料到陈海阑会反叛的她也不能及时应对。

    所以陈海阑轻易地就控制住了三大楼之一的楼主,不,应该说她已经控制住了三大楼的各楼主。灼夭楼的张华岄,郎溪楼的句如渠也在她的手中。

    眼看着陈海阑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杜到源胸口的怒火愈燃愈烈,可她还是忍住将一切全盘托出的冲动。

    她知道陈海阑为何发疯,无非是知道了句如渠才是那个给她下罹心蛊的人,可这是事实又不完全是事实,完全忘记了笑天摇的存在的陈海阑根本无法体会句如渠心中的苦,她只是恨。

    囚禁句如渠是一,当朝反叛是二,接下来她还会怎样的第三、第四件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杀掉自己吗?杜到源看着陈海阑阴沉的脸,心中竟渐渐涌起恐惧来。

    可陈海阑的视线扫过被杜到源阵营所庇护的王大人,竟是将属下喊退,居高临下地对杜到源说道:“看在过往的情分上,本将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这要看你如何选择。一个终身效忠于本将的机会,或者是一个当鸡来被本将杀掉来儆猴的机会。”

    说罢,陈海阑又厌恶地看向谢灼亭,道:“你们郎溪楼也可以做选择。”

    在场的大臣包括渊清军纷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夏闲的眼中也闪过惊愕之色。

    陈海阑的话信息量太大。

    他们知道了谢灼亭是郎溪楼的人,而且职位应该还不低。也知道了陈海阑的决心,她势必要掌控句国,不仅仅是政权,她还要将民间三大势力控制在手中。说是要杜到源和谢灼亭选择效忠与否,实则却是选择生存与否,效忠于陈海阑便可活,若不效忠……

    陈海阑势必会将异他势力彻底铲除。

    谢灼亭和杜到源因她的话已然是脸色大变,心突突地跳,手心冒出冷汗。

    “我看你就是疯了!”杜到源在一刻竟有想哭的冲动,陈海阑的脸陌生得令她生惧,这段时间的情分竟会被一笔勾销!

    谢灼亭揉了一把僵硬的脸庞,立马就镇定了下来,她拽住杜到源的手臂,沉声道:“郎溪楼向来不碰权政,此事干系重大,还望将军多给一些时间。”

    让郎溪楼里那群怪物服从于皇室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谢灼亭是想先保住性命回去商讨应对措施。

    “可以。”陈海阑在顷刻间就看懂了她的把戏,继而转身走上高台坐在龙椅上。

    谢灼亭拉着目眦欲裂的杜到源退出云霄殿,同时也护住了王大人和蔡江,她扭过头去的前一刻就看到陈海阑露出的不明笑容。心里一咯噔,不安之感便愈盛。.七

    她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陈海阑了。

    随着谢、杜二人的离开,云霄殿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焦灼起来,若连郎溪楼和祝汞楼都暂时无法阻止陈海阑,那么他们便全军覆没。

    陈海阑将玉玺重拾于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周身的杀意几乎快要凝为实质。也就在此时,一位将士自殿外跑到陈海阑身边耳语了几句,其周身的杀意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将士退下后她才微笑道:“一视同仁,本将也会给各位机会,各位可以选择留在句国继续当臣子,也可以选择离开句国,到那时本将将会给离开之人一笔钱财。”

    众臣被陈海阑拉入绝望如今又重拾希望,一时间只觉荒谬至极。

    而陈海阑还在继续道:“不久之后将会给各位送上渊清令,从明日起,持令者才可入云霄殿。”

    说罢,她大步走下高台,将玉玺丢给夏闲后就离开了云霄殿,留下面面相觑的众臣。

    陈海阑来不及带上任何一个属下就骑马回往军营,这匹可怜的马儿再次被迫猛力狂奔,而陈海阑终于卸下了伪装的面具,神色变得急迫又狠戾。

    方才那人是管向阳手底下的人,那人来汇报说句如渠打晕了军营内几乎所有的守军,如今下落不明。

    陈海阑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而她只能暂时拿缰绳撒气。昨日拉缰绳被磨破的手掌已经进行了包扎,现在竟又是溢出血来。

    “句如渠,我一定要把你给锁起来。”狠毒的字眼逐一从牙关溢出,咬肌紧绷,她已然是愤怒到了极致。

    从皇宫到哪都远,但半个时辰的路程生生被她缩短了大半,目的地映入眼帘之际她连马都没停就翻身下马,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后便飞快地站起来。

    一边大步流星地走一边将脸颊的泥土拭去,被磨破皮的指尖也被她随意地塞进嘴里进行消毒。

    吐出一口带血又和泥的唾沫,陈海阑脸色冷凝地一脚踹开医馆的大门,阿苒、姜成笑、祁谣三人齐齐投来诧异的目光。

    陈海阑的视线阴沉地扫过一圈,问:“柳新意在哪?”

    阿苒道:“她在柴房,刚刚来了一个……”

    她根本没有说完的机会,因为陈海阑已经转身走开。

    确实是用走的,陈海阑此时已是愤怒到了极致,可她依旧还是保持住了较为镇定的形象,就连拔剑的姿态也不见丝毫急切。

    “——砰!”她几乎是用了全力,长剑将厚实的木门生生劈成两半。

    房内也有三人,分别是握住陈涑流手腕的句如渠,褪去柳新意面具的陈涑流,以及被束缚住的句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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