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不肯栖梧桐 >第 82 章 第 82 章
    ???

    直等了大半个月,叶眉才从江南回来。

    “怎么样,可找到梁凤的笔迹了?”

    叶眉掏出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先考梁公讳成业之灵。

    啊,这….

    “你把人父亲的灵位给拿过来了?”

    “找遍了,只有灵牌上留有笔迹。还有他娘的,”叶眉又拿出一牌位,“为了不让老两口分开,我一并给拿来了。”

    我干笑了一下,“你倒是想的周到。”

    我接过牌位,拿出梁凤在一安画上的题字,细细对比。

    让我失望的是,两个笔迹看起来并无不同。

    我将画和灵位递给叶眉,“你看,这两个笔迹,是否是一个人的笔迹。”

    叶眉看了好一会,“依属下看,虽然很像,但并非同一人笔迹。”

    “何以见得?”

    “太后请看,虽然起笔、行笔、收笔都很相似,但这灵位上的梁字,梁字三点水上挑的这一点,挑点时下顿力道不足,上挑又略显轻浮。而画上的梁这一点,下顿有力沉稳,上挑飞扬又不出格,明显是两种风格。属下拙见,画上笔迹似乎是在模仿灵牌上的笔迹。”

    “真的吗?确定吗?”

    “属下小时候接受过辨别字迹的训练,所以略懂些皮毛。这两种笔迹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也是相当高的水平了。”

    “你说,一个人有可能在三年的时间里,用左手临摹出这种水平的笔迹吗?”

    叶眉:“很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当年教习我们的师傅说过,临摹的最高境界是无我,最容易临摹的反而是不会写字的人,因为没有自己的笔迹,学起别人来才最像。用左手,便是放弃自己原有的笔迹吧。如果那人左手足够灵巧,那两三年之类达到这个水平,也不是没可能。”

    “贺之章呢,找到他了吗?”

    叶眉摇头,“属下找遍了梁太医所在小镇,他不在。据说是去云游了,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

    我失望。找不到贺之章,纵使我再怎么怀疑也只是怀疑,无法得知真相。

    “对了,贺之章的大弟子,太后您认识。”

    我意外,“我认识他大弟子?太医院的哪位太医吗?”

    叶眉摇头,“是拐子张。”

    我震惊不已,“拐子张!在镇江帮萧麒解箭毒的那个拐子张?”

    叶眉:“没错。”

    我几欲站立不稳。

    是他,一定是他!梁凤就是萧麒!

    可那张脸分明不是。

    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什么换脸术?

    我忍住立刻马上冲过去找梁凤问个明白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

    我一定要冷静。

    他不认我,我也不要认他。

    虽然我一直都不相信他死了,可我也还没做好他回来了的准备。

    尽管他已经回来大半年了。

    这个混账,又骗了我一次。

    我浑浑噩噩了一整天,在朝堂之上都心不在焉。

    下了朝,廖林生追了过来,问:“太后可是有什么心事,怎么朝堂之上心神不宁的。”

    我的心事,无人能与说。

    “没事。”

    想到今日是针灸的日子,我并不想见梁凤。

    “林生,你陪我吃顿晚饭吧。”

    “嗯。”

    回到寿和宫,梁凤果然已经侯在那里。

    我克制着不去看他,怕多看一眼就露馅。

    “哀家有事跟廖学士商议,今日针灸免了,你回去吧。”

    “微臣可以等太后商议完事。”

    我瞥了梁凤一眼,“随便你。”

    吃完晚饭,我和廖林生下棋。

    心不在焉,步步都错,局局都输。

    廖林生终于看出不对劲。

    “你,是在故意晾着梁太医?”

    我胡乱“嗯”了一声。

    “他哪里惹到你了?”

    我没接话,廖林生也没问下去。

    亥时,壁玉进来提醒。

    “到了锁宫门的时辰了。”

    廖林生起身要走。

    “走什么走,我不是给过你通行令牌吗,想什么时候出入就什么时候,谁敢拦你。接着下。”

    廖林生只好又坐下。

    我问壁玉:“梁太医走了吗?”

    “没有,在门口候着呢。”

    “你打发他走,就说我和林生在下棋,兴头上,叫他别杵那里碍眼扫我兴致。”

    “是。”

    过了一会,壁玉进来,“梁太医说,多晚他都等。”

    我气上头。

    “好啊,他愿意等就让他等好了。”

    我和廖林生下了一夜的棋。

    直到快天亮,才放廖林生回去。

    廖林生进来,他脸色很不好看。

    我忽然想起,那年我把父亲的笔送给廖林生,萧麒吃过一场醋。如今,我和林生独处一夜,他必定又在吃飞醋了。

    念及此,我莫名高兴。

    气死这个老奸巨猾撒谎成性又骗了我大半年的混账才好。

    我气定神闲呷了一口清茶,“你是真不识眼色啊,哀家一时兴致,跟林生下了一会棋,你非要扫哀家兴。”

    梁凤阴着脸:“不是一会,是一夜。”

    “你管是一会还是一夜呢。”

    梁凤:“回太后,如今宫里有个谢兰,太后到底也该顾忌些才是。留外臣在寿和宫一夜,实在,”

    梁凤顿住。

    “实在怎么了?”

    梁凤憋了好一会,还是说出了口:“实在不像样。”

    “放肆!”

    我顺手手中一杯清茶摔到梁凤面前,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医,还管起哀家来了!口出狂言,言语无上,真真是反了天了!滚,无诏不得再来寿和宫!”

    梁凤大约是没想到我会忽然发脾气,站着不动,脸红一阵白一阵。

    “还不滚!”

    梁凤跪下:“太后罚微臣不要紧,可是事情闹大,外人或许会以为太后与廖林生当真有什么,坏了太后清誉。”

    “你要挟哀家?”

    梁凤:“微臣不敢。”

    我哼了一声,“即便哀家真的林生有什么,谁敢说什么。”

    “别人不说,煜老王爷和宋老太傅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一笑,“说的倒是。这两个老顽固总是见不得哀家高兴,巴不得哀家在这深宫之中孤老到死。万一他们知道了,联合起来,不让林生进宫了怎么办,我岂非要无聊死了。想想实在愁人。梁太医,你向来聪明,想个法子给哀家分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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