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不肯栖梧桐 >第 88 章 第 88 章
    回到寿和宫正殿。

    殿下跪了谢兰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跪伏在地上。

    “把头抬起来。”

    小姑娘抬头,模样清秀,一脸稚嫩。

    “叫什么?”

    “回、回太后的话,草民姓辛,家里排行老四,叫四娘。”

    “辛四娘,哀家问你,今夜四更,可去过陶府?”

    “回太后,去过。”

    “去做什么。”

    “回太后,去,去告诉廖学士,公主哭得厉害,太后召见廖学士进宫。”

    “谁让你这么做的?”

    辛四娘看起来是个没胆子的,根本不用撂任何狠话,一问全都交代了。

    “回太后,是谢兰叫我这么做的,她说是煜老王爷的密令。”

    煜老王爷急了:“胡说八道!老夫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密令!老夫府上丫鬟小厮有七十来人,连你是哪个院子里杂扫的老夫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给你下密令!”

    谢兰也不承认:“这是栽赃诬陷!我没有叫她那么做过。”

    辛四娘哭着道:“你怎么没有,就是你给我的宫女的衣服让我那么说的,你还说事情办好了煜老王爷会重赏,若是不办或者办不好,就把我撵出煜王府。”

    谢兰:“信口胡言。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让你那么干的。”

    辛四娘没见过世面,哭得厉害,“就是你让我做的!”却也说不出其他能证实谢兰罪名的实证。

    我问谢兰:“你跟这个辛四娘,可相熟?”

    “回太后,认识,不熟。”

    辛四娘哭道:“如何不熟了?你刚进王府前是养尊处优的谢大小姐,什么都不会做,谢家被抄后进府这几年,其他奴婢都因着小姐优待你,心有不服,排挤你为难你,只有我跟你交好,什么活计都教你,你还说我是府上对你最好的,现在怎么白眼狼说与我不熟呢。”

    小姑娘哭的我有些心烦。

    “你别哭了,你好好想一想,能有什么证明你自己,否则,这假传哀家懿旨的罪名,可就要落到你身上了。”

    小姑娘吓得哭得更厉害了,泣不成声的哽咽着。

    我正不耐烦,小姑娘忽然的目光忽然停在床头你对鸳鸯枕上,指着鸳鸯枕一哽一咽道:“那个鸳鸯枕。还有那架子上那衣服,就是证据,是谢兰叫我买的。”

    “在哪里买的?”

    “回太后,是京城西街周家绣庄买的。钱也是谢兰给的,说是要料子最好的绣工最精细的,足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呢。绣庄的掌柜一定还记得,太后若不信,可让绣庄掌柜过来辨认。”

    很好。很好。这几乎是铁证了。

    “叶眉,马上去找把她说的掌柜找过来。”

    “是。”

    我转而看向谢兰,冷道:“你此刻主动认罪,哀家留你一条命。要是等掌柜的来了坐实你构陷哀家的罪名,哀家管你有谁撑腰,杀无赦。”

    谢兰脸色跟爆炒的猪肝一样,红里发黑。

    良久,她猛然抬头,神色像是变了一个人,恶狠狠瞪着我,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

    “我承认,是我让辛四娘上陶府把廖林生骗进宫的,这里的鸳鸯枕和男子衣物也是我布置的。可梁太医,你为何说衣物是你的,为何说你夜宿在这里?难道太后平日里私会的,不是廖学士,而是梁太医你?”

    气死我了,她死不悔改!

    一旁的梁凤不怒反笑:“你可以撒谎害人,我为什么不可以撒谎救人。”

    虽然是歪理,倒也无可辩驳….

    我以为谢兰会揪着梁凤的谎言不放,可谢似乎无意与梁凤多做攀扯,转而又瞪向我:“太后手段高明,身边有叶眉梁凤这样能人相助,我认栽。可我还有一事要问太后,当年我姐姐的死,太后也是清白的吗?”

    我心下一紧,她怎么忽然提这个。

    “这与你构陷哀家有关系吗。”

    谢兰面目狰狞:“当然有关!我十二岁家破人亡沦为阶下囚,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心里想着,没关系,等萧楠长大就好了,我们谢家就有希望了。谁知,萧楠当了皇上了,我姐姐却死了!你成了尊贵无二的摄政太后了!我岂能甘心,岂能看着我姐姐白死!”

    “住口!”

    我不想听她提当年之事。

    “太后慌了吗,心虚了吗。”谢兰狂笑不止,“煜老王爷,宋太傅,你二位是当朝德高望重之人,请你们给谢兰做主,给我的姐姐,给当今圣上生母谢氏洗冤!”

    煜老王爷:“有什么冤,你说。”

    “当年,一平皇子忽然中毒暴毙,宫中盛传,是顿珠皇后毒死了皇子王子,可最终,先帝却不了了之。林氏,先是违背宫规死活不肯放一平王子遗体出宫,后忽然又肯了。就是那日,送一平皇子遗体上东郊白云寺,偏偏那夜萧楠和一安被绑架了,偏偏我姐姐吊死在冷宫,又偏偏那夜里发生城南庙爆炸,炸死了先帝。大家就不觉得,这也巧合些吗?该死的都死了,只剩下年幼无知的少帝和太后你。难道太后上位之路都是这些巧合铺就的?敢问太后,你敢说,死了这么些人都跟太后您毫无关系吗?”

    我强做镇定,“哀家敢说,这些人,都不是哀家杀的。”

    谢兰冷笑:“当然用不着太后您亲自动手,您有一位得心又忠诚的帮手,不惜——”

    我有不好的预感。

    锦屏的事,谢兰或许知道什么。

    “够了。哀家不想听你信口胡言。”

    我打断谢兰,“闹腾了一夜,这场闹剧也该休了。你构陷哀家的罪名,等坐实后,哀家定不会轻易饶恕你。来人,把谢兰带下去——”

    “太后且慢。”

    煜老王爷打断我,“太后,老臣认为,谢兰所说,不无道理。当年之事,诸多疑问。那时,先帝骤逝,为避免家朝廷动荡内外不安,臣与朝中重臣包括宋太傅,不约而同将心中疑问咽下,不去追究,并接受先帝诏书所有,认太后您为摄政太后。如今既已提起,老臣也想问一句,当年之事,可是太后谋划?”

    我怒而拂袖,“不是!”

    “那太后可知内情?”

    “不知!”

    “是吗。”

    煜老王爷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老臣这里有一封手书。这是当年谢兰投奔煜王府时呈给老夫的,也是老夫肯收容她的原因。太后可知,这封手书是谁所写?”

    “难道,是谢香的遗书?”

    煜老王爷摇头,“非也。此乃顿珠公主离开大梁之前写给谢兰的手书。”

    我怔住。

    锦屏的事,顿珠一清二楚。

    原来这才是谢兰今夜此战的最重要杀伤性武器。

    原来,顿珠并没有因为离开大梁就停止向我复仇。被锦屏耍了一道后,她转而利用谢兰这枚当初谁也不曾注意到的棋子来对付我。

    我敢肯定,她在信里一定说是我为了上位,指使锦屏谋划了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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