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讲课风格和陆一沉有着明显不同，陆一沉一贯温和，讲课的方式也很生动，在本就枯燥的历史之间穿插故事和时间线很有记忆点。
历史系的同学们在陆一沉代课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会在课堂上睡着，其他人都是聚精会神地听讲。
可顾小暖不一样，她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地讲解书中知识，语调都不带有任何表情。
虽然如此，没有一个人敢在她代课的时候睡觉。
因为那张冰山般的脸，尤其在目光扫向你的时候，想睡觉的同学都会瞬间清醒，感觉一盆冷水就此泼了上来。
“还有什么想要问的么？”
临下课的10分钟时间，是用来答疑解惑的，没有人出声没有人举手，教室里除了翻动书页和记笔记的声音，再无其他。
所有的学生都忍不住低下头，不敢抬头看她。
除了某个人，便是江落，她这学期的选修课是历史，再不想来为了学分也要来上课，只是碰见的却是顾小暖。
“陆老师为什么没来，以后的课都是学姐你代课吗？”
顾小暖眼神扫了过来，江落咬唇，勇敢地迎了上来。
历史系的同学们忍不住纷纷低语，那天在体育场发生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他们没想到江落在这个时候还敢这么问。
“他为什么没来，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以后的代课会不会是我，一切听系里安排。”
顾小暖的回答让江落想要再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还在上课，希望你们的问题要和课堂有关。”
顾小暖的话让江落脸色一红，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顾小暖站在讲台上等了一会儿，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江落拿好自己的东西第一个冲出了教室，顾小暖面无表情的收拾台上的教案也走了出去。
自那天之后，陆一沉拒绝了她的好友添加请求，她再也没有主动找过他。
人类放弃感情从来都不干脆，总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
一条短信过来，是陆一沉。
“什么时候回来，我饿了。”
他发信息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猫咪表情包，一只黑色小猫咪很是委屈的看着顾小暖，一副主人你不要我了吗的表情。
“马上就回去，你想吃什么？”
“你买些菜回来，我自己做。”
顾小暖微微皱眉，他这几天的确恢复得还不错，她迅速回复信息过去，“好，知道了。”
收起手机她迅速的走出教学楼，一道身影快速走了出来，“顾学姐。”
顾小暖回头，看了看走过来的江落，“有事？”
江落微微咬唇，“陆学长这几天都没来学校，是出什么状况了吗？”
“我说了，没必要告诉你。”
顾小暖直接掠过她面前，大步往前走去，江落站在后面很为崩溃地喊了一声，“我只是担心他，我知道学长眼里只有你，可我连喜欢他的权利都没有吗！”
顾小暖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她，她不懂为什么江落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我只是想知道他好不好，我只想在角落里默默地喜欢他，我不会打扰你们，这样都不行吗？”
“你想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我没办法联系上学长，你这边也……！”
“默默的喜欢，为什么还要联系上他，默默的喜欢不就是应该让他不知道么？”
顾小暖的眼神冰冷，“我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和他无关，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你……！”江落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小暖，“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学长的生活里就不能出现别的朋友吗！”
“陆一沉有朋友。”
顾小暖盯着江落，“他的朋友里，没有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江落红了脸，被怼的已经情绪崩溃，“你怎么知道我和学长不是朋友，他先前还给我妹妹补课，还和我一起出去吃饭，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是朋友！”
顾小暖微微皱眉，看着江落流下的泪水，她的眼泪和陆一沉的不同，她哭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心生烦躁。
“是朋友，他不会这么对你。”
“顾小暖，学长现在喜欢你，不代表他永远都会喜欢你，你们的感情现在是很好，不代表一直都会这么好！”
顾小暖看了一眼时间，她已经被江落拖了5分钟。
“你不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学长这么优秀，他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
顾小暖微微皱眉，不太明白江落说这些什么意思，冰冷的黑眸抬起，“你是想说，陆一沉会选择你，是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选择你，你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的事情你以什么立场这么说？”
顾小暖往前走了一步，“你要没完没了到什么时候，我以为你会信守自己所说的话，现在看来，你毫无信用可言。”
江落被她的眼神盯得后退一步，顾小暖的眼神让她没来由的开始害怕，“我、我只是想继续喜欢陆学长，没有别的意思。”
“不，你很贪婪。”
顾小暖冷冷扬唇，目光扫了一眼周围的路过的学生，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走了。
江落呆呆地站在原地，狠狠的握紧手掌。
顾小暖微垂着眼睛，里面的血色开始翻涌，她见识过人类的贪婪演变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她也亲眼看见过老头子是怎么处置这样的人类。
回去的时候，顾小暖带回了一兜子新鲜的菜品，陆一沉穿着睡衣拿了过来，亲了下她的脸颊，“辛苦了。”
顾小暖看着他将菜品提到厨房，戴好了围裙，哼着什么歌开始整理。
她走到了窗前，看着外面已经渐渐暗下的天色。
D城的很多地方，灯火已经亮起。
陆一沉做好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身影。
“在看什么，这么专注？”
他笑着开口，顾小暖回头走了过来，和他一起坐在了餐桌旁边。
“代课累吗？”
陆一沉的筷子夹着食物递到了她嘴边，顾小暖听话的接下，“不累。”
男人好看的眉眼带着温和笑意，又夹了一筷子送到她红唇边上，看着她轻启唇瓣，将他递过去的东西都吃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