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套相邻的住房都位于季向南名下，顾小暖试了试密码，都变了。
自t市离开到这里，太阳也有隐隐冒头的趋势。
察觉到密码变了，顾小暖立刻意识到里面也许有人住。
赶来的这一路太焦急匆忙，让顾小暖有些忽略了房间内涌动的人类气息。
咯嗒。
门锁被人自里面打开，她抱起陆一沉身影一闪，藏到了楼梯间内。
“谁啊，大早上的弄门？”
一男一女站在里面，表情很不友善的看外面，陆一沉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此刻被顾小暖搂在怀中，他刚转头，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唇示意不要出声。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关上了门，顾小暖看着怀里随时都会光屁股的男人，眉峰皱紧。
陆一沉的身体在轻轻发抖，这么冷的天气他不可能就这么光着。
“在这里等我。”
顾小暖将他轻轻放了下来，转身就要走出楼梯间，男人的手扯住她的手腕。
“你要去哪里？”
“我去给你找件衣服蔽体。”
顾小暖回头看他，陆一沉看着她的眼神，点了点头，这才放开了手。
不出几分钟顾小暖就回来了，她拿回了一套男士衣服，只是很明显衣服的原主人远没有陆一沉的身材好。
衣服宽松无比，大了好几个尺码。
好在他整个人都裹在衣服里，顾小暖探手将他重新抱了起来，推开楼梯间的窗户跃了出去。
“小暖，这里就很安全吗？”
陆一沉看着下方的城市景象，“为什么要这么匆忙的离开t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小暖血眸看着前方，越来越刺眼的阳光升了起来，让她有些难受。
陆一沉的手挡在了她的额头上，虽然根本挡不住多少光亮，这动作让顾小暖深深看了他一眼。
“没事的，现在的阳光杀不死我们。”
“但是你会难受。”
他的手挡在上面，顾小暖嘴角轻轻扬起，将他抱的更紧落到了一处建筑顶端。
“老头子的房子不能住了，我们要尽快找个落脚地。”
顾小暖看了看下方的城市，她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被从t市驱逐，直觉告诉顾小暖在d市也要小心谨慎。
“余生住的地方，可以吗？”
陆一沉眼神一暗，顾小暖知道他在那里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回忆，但现在他们似乎别无选择。
现在这种状况，她有些事情要明确告诉他，让他自己做选择。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呆在那里。”
陆一沉的手指，扣紧她的手腕某处，将她用力往自己的面前带了一下。
他眼神里藏着的脆弱和害怕，让顾小暖的心脏处又狠狠痛了一下，她反手抓紧他温热的手指，“不会让你一个人，我保证。”
陆一沉点头，主动靠在了她怀里，任由顾小暖再次将他抱起，一跃而下。
余生的大平层在他个人名下，他虽然已经身死，财产还没有被处理。
屋子里的所有摆设都没有变化，甚至衣柜里的衣服都没有减少一件，除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就像是他昨天还在这里一样。
这里的密码没有改变，也是顾小暖没有想到的。
推门而入，空气带着浓重的灰尘气息，顾小暖看了看屋子里的灰尘蛛网，立刻开始动手清理。
以吸血一族的速度，不出一个小时屋子就已经焕然一新。
唯一换过的就是客厅里的那个沙发，陆一沉推开一间房门，“我先去洗个澡，如果有水的话。”
顾小暖点点头，很快就听到了水声，这件屋子的水电没有停。
她站在客厅中央，掏出手机开始给季向南打电话，盲音，无人接听。
顾小暖捏紧手机，老头子，你出什么事了吗？
嗡嗡。
顾小暖连忙低头，竟然是转账信息，她的个人账户被转入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巨款。
看着这数字，顾小暖的眉峰却越皱越紧。
接着，是一通电话，来自雪莉。
“小朋友，这是向南早就为你准备好的资金，足够你在人类社会挥霍百年以上了。”
雪莉冰冷的声音自电话那端传来，“百年以后你若还是学不会积累财富的本事，那就是你自己无能了。”
“为什么是你给我这笔钱？”
顾小暖开口，“老头子到底怎么了？”
电话那端是短暂的沉默，雪莉的声音透着电波传来，“我也不清楚向南在那边发生了什么，t市突然被别的年长吸血鬼接管，向南上了族群的猎杀名单，就和……那个黎一样。”
“怎么可能！”
顾小暖瞪大眼睛，尖牙自口中探了出来，“老头子只是去欧洲参加一个什么会不是吗，他还说过本来根本轮不上他去，怎么就上了猎杀名单，怎么……！”
“你问我，我也没有答案给你，猎杀令还在也说明向南还活着。”
雪莉打断了顾小暖的质问，“小朋友，我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d市对你也不安全，身为向南身边和他关系亲密的吸血鬼，你今后的日子并不会好过，你最好走的越远越好。”
电话被就此挂断，顾小暖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看着手机短信里那一连串的数字，眼里的血色越涌越深。
房间里，水蒸气弥漫在洗浴间内。
水龙头下方，水流自上而下的打在男人美好的身体上，他双臂撑在冰冷的墙壁上，肩头隆起的肌肉线条美好。
雾气在他周身缭绕，水流下的男人抬手，将打湿的头发拨到了脑后。
电话的震动声，自外面洗漱台上的手机传来。
陆一沉关闭水流，赤着身体走了出去。
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号码，黑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接听，对面是水行云的声音传来。
“圣子大人，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都做到了，你承诺我的事呢？”
陆一沉站在那里，水珠自他的黑发滴落到身体上向下滚落。
“我承诺你的事？”
他的声音轻柔低沉，电话那端的声音猛然拔高一个八度，尖锐到似乎有锥子藏在听筒里。
“你的承诺！我要离开这具身体！”
陆一沉发出一声轻笑，雾气开始在淋浴间消散，他走到镜子前，拿着手机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什么时候承诺过，你会离开这具身体？”
“你骗我……！你竟然敢欺骗恶魔——！”
如锥子般的声音猛然加粗，似男似女，无法分辨。
镜子里的男人扬起薄唇，电话那端传来了恶魔的怒吼、咒骂，和不甘的尖叫声，它愤怒嘶吼着，最后化为了一片沉寂。
那端的电话，被一个人捡了起来。
他身穿一身高层教会制服，正是当初教堂里面，帮助陆一沉做戏杀掉黎的那位神父。
水行云的身体躺在他的脚边，恶魔被强行剥离，这副身体遭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这位神父毫不在意。
古老的语言，自他口中发出。
电话这边的陆一沉听了之后，轻笑出声。
古老的语言文字自他口中说出，轻轻回荡在浴室里，电话那边的神父听后沉默片刻，又说了一句什么，挂断了电话。
神父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水行云，拿起胸口的十字架，默默的比画了一个手势。
做完，他拿起旁边的圣经离开。
翻开圣经的某一页，看着上面的恶魔封印，神父颇为讽刺的开口。
“你明知道他是陆一沉，还敢和他做交易，恶魔，你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