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蛮露出狞笑,“我正好带着几只,就在驿馆,若是皇帝陛下允准,我这便让人去运进来!”

    楚悠南现在立刻就想把苏北给打晕,可是喝多了的苏北似乎忘了自己身处什么环境,竟然直接跑到了楚焱面前,打了个酒嗝,“大哥,让他把狼运进来!我要打狼玩!”

    楚焱:……

    楚悠南蹭地就窜了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急声道:“父皇,她喝多了,那梨花醉男儿也未必喝得下一坛……”

    楚焱垂头一摆手,“罢了罢了,都是醉话,带下去吧!”

    谁知苏北竟然在楚悠南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转头看向了蚩蛮,“大叔!你狼呢?拿来给我玩玩!”

    原本被叫了大哥的楚焱登时忍不住了,险些笑出声来,谁不喜欢被人说年轻呢?

    他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快将她带下去吧!醒醒酒,明日再说!”

    楚悠南看了看自己明显被咬了个血牙印的手,又看了看有些疯批的苏北,忍不住了,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她的后领。

    要不是那脖子太细,他真想一手刀砍下去啊!

    苏北已经进入了巅峰状态,虽然被拽住,却还在喊:“打狼!我要打狼!好久没打……呜呜……”

    楚悠南捂住了她的嘴。

    可不能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她现在嘴没脑子快,脑子里可是已经想到什么丧尸了,说出来,怕是真要被人当成疯子了。

    蚩蛮斜睨了苏北一眼,唇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道:“皇帝陛下,我看这姑娘应该是有本事的,不如陛下恩准,让这姑娘露一手?”

    下面的疯批又要咬人了!

    楚焱扶额摆手,“准了!去一队人,跟大皇子一道将狼运到驭兽场!”

    反正是射狼嘛,远远的站在外头,应该没有危险。而且蚩蛮带着几头狼来,他心里一直都有个疙瘩,生怕这家伙干出什么疯批的事来。

    皇宫里有一处驭兽场,楚焱并不是很喜欢看这些,所以这些年都荒废着,趁着御林军去驿馆运狼的功夫,众人便转移到了驭兽场。

    苏北晕晕乎乎的,又哭又笑的,被楚悠南给扛去了斗兽场。

    “我说你能行吗?清醒的时候射艺也就一般般。”楚悠南面露担忧。

    苏北被挂在他肩上,感觉肚子里的酒迅速在身体里转了一圈,她干呕了一声,然后用超大的音量道:“楚悠南你说我不行?我告诉你,爷们不能说不行!”

    楚悠南:……你醉得连男女都分不清了,还要射箭?

    老远,沐惠公主满面担忧地看过来,道:“母妃,三皇兄带的那人行吗?这要是输了……”

    她下意识瞥了蚩蛮一眼,老远就被他雄壮的体型和一脸横肉给震慑住了,想想要嫁给那么一个男人,她恨不得去死!

    早些年那些状元榜眼探花不香吗?真是挑过了头,到最后栽在一坨夜香上了!

    梅妃心里更是没底,虽然久居深宫,但她刻意打听过蚩蛮的事情,他家里有妻有妾不说,来京城还没半月就出了“名”,让女儿嫁给他,倒不如直接喝上一杯毒酒!

    她心里暗暗有了盘算。

    楚焱则远远看着极为不自在的沐惠公主,轻叹了一声。皇家的公主啊,命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人生亦然,早知道,还不如不管她的喜好,随便给她指一个夫君。

    众人坐定,就见下方的斗兽池进了一辆马车,车上拉着个硕大的铁条笼子,里面装着六只毛色灰暗的动物。

    看它们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倒像是几只大狗,只不过其中最大的一头随意一瞥,眼眸中的光便泄露了兽的凶蛮。

    而此时,那个叫着要打狼的苏北,被楚悠南扶着肩膀才堪堪站稳。她远远看着下面斗兽池中的狼,哈哈大笑了起来,“那么小,是狗吧!你看那条,好像哈士奇!哈哈哈!”

    楚悠南:……

    楚焱远远看着,声音中不免带了几分焦灼:“肃王,她还能挽弓吗?”

    不等楚悠南回答,苏北拍了拍胸脯,“弓什么弓,我用不惯,拿把刀来!”

    楚悠南的表情瞬间凝固,他郑重道:“阿北你别胡闹!狼还没放出来,明天等你酒醒了……”

    “没放出来就放啊!”苏北挥舞着手臂,喊得整个驭兽场都听见了。

    楚悠南重重一叹,抓着她两个肩膀就要往回走,醉成这样去射狼,怕是看都看不清吧!

    可还没等他转身,苏北已经像鱼一样溜了出去,直奔着斗兽池边缘而去。

    “啊!”在场的女眷无一不发出惊呼,苏北都醉得踉踉跄跄了,万一冲下去可怎么办?!

    莫盖世却是暗暗一笑,这丫头出自将军府,万一赢了,被蚩蛮知道,结交之事可就难办咯!

    死了才好!

    皇后亦是如此想,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可让他们失望了,楚悠南的轻功还不至于让一个醉鬼在自己身前几步掉下去,他疾步上前,一把拽住苏北的衣领,像拽一个玩偶般把她拽了回来,然后轻声斥道:“别胡闹!”

    苏北站定,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小扇子一般浓密的睫毛扇了扇,然后一本正经道:“我要开始射狼了,放狼!”

    蚩蛮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一个公主的嫁妆,应该比一座城池还要贵重吧,他没有片刻停顿,冲着下面的人喊道:“放!”

    下面的人早就得了令,说是让放三只留三只,好让雅若公主明天醒来表演射狼,所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笼子。

    头狼懒懒没动,外头的人放松了些警惕,便用棍子敲了下铁笼。

    几头狼齐齐看向头狼。头狼舔了舔爪子,再抬头,满目利芒,嗖地一下便冲了出去,一口咬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脖颈。

    虽然那人戴着全身护具,却还是架不住被吓了一跳,再加上护具沉重,他咣地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三个也被吓了一跳,慌里慌张就去关铁门,却没想到头狼转身便扑了过来,与此同时,笼子里剩下的狼也窜了出来。

    场面一度混乱,护具能让狼咬不到他们,却阻止不了狼一口叼住他们的脖子,把他们当成球一样甩向空中。

    这场面,真可谓惊险刺激,蚩蛮看得热血沸腾。

    没一会儿便见了血,在场女眷都捂住了眼睛。

    苏北也拿起了面前的弓,场上那刺目的血,仿佛让她沉静了下来。

    她醉态褪去,只余绯红的面颊,和一双锐利的眼。

    “你往后,别妨碍我!”苏北挽弓搭箭,对准了场中的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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