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外面奔波了许久,王妃睡的很沉,到了早膳的时间还未清醒。

    “王——”

    守在门外的桃儿屈身行礼,正想请安就被旬泽摆手制止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旬泽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她们一向惯着王妃,可若是惫懒的模样给王爷瞧见了,不知是好是坏。桃儿踌躇着,正想跟上去提醒一下自家王妃。

    小青连忙拉住她的手,她暧昧的眨了眨眼,“这是夫妻乐趣懂不懂?”

    桃儿迷茫的摇摇头,就被小青无奈的戳了下脑门,“算了,看你也是个不开窍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旬泽已经推开了房门。

    没有浓重的熏香,除了进门两边独座上鲜花淡淡的清香,味道干干净净。他下意识屏住的鼻息悄悄放松。

    闺房内桌子上也必不可少的摆满了零嘴,旬泽轻笑一声,目光流转,层层纱幔间床上的身影影影绰绰。

    脚步声几近于无,摒弃了伪装,走到床前的人散发着强烈的窥探欲。若是视线有实质的形状,也许床上毫无知觉的人已经缠满了黑色的丝线。

    睡着的陶苓青丝散乱,平日里眸光烨烨的眼睛闭上了,白皙细嫩的皮肤变得吸睛。似乎房里的地龙太暖,脸颊透着红晕,像熟的刚好的蜜桃,殷红的唇便是获取甜汁的入口。

    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旬泽眼里沉沉的海翻涌上下,最终露出了深处的坚冰。

    呼吸渐渐冷静,旬泽带着审视深深看了眼陶苓的脸,若是他重生这种事都可以发生,陶苓变得不同似乎也能理解。

    一声叮咛响起,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床上的人动了动身子,洁白的后颈轻易的暴露在了视野下,旬泽皱了皱眉,隐约想起了上辈子偶然看见的一个画面。

    粗砾的手指交缠附在耳后,黑白相见混着令人作呕的声响。

    饥饿的野兽很挑,只有彻底确认猎物的干净才会下嘴。

    他的眸光一冷,转身离开。

    陶苓醒的时候尚在梦中,只觉得沉沉的目光忽轻忽重,直到彻底清醒,才顶着一窝乱发被桃儿扶起来洗漱。

    “什么,你说王爷一直等到现在”

    正漱口的陶苓眼睛一睁,差点吞下去。她呸呸几口吐掉,瞟了眼窗外日上三竿的天色,忍不住脸一红。

    她的作息一向很好,要不是昨天她贪玩逛了几圈,也不至于闹笑话。

    陶苓披起外套,匆匆赶向前厅,一边忍不住问桃儿:“王爷今日怎么没上朝?”

    “今日休沐。”

    旬轻轻撇过茶沫,笑着看向王妃。

    他一身青色长袍,眉宇清风明月,窗外的阳光打在干净的轮廓上,似琥珀的眼珠柔柔的看过来,陶苓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她尴尬的低下头,脸上的红晕更深,却不知自己翩翩而至,一身暖意同样明艳的过分。

    “王爷传膳吧,”虽然也不知道是早膳还是午膳了,陶苓不轻不重的瞪了眼偷笑的小青,扭头看向桃儿。还是桃儿好,永远也不会笑话她。

    厨房里早就准备好了,顾念着是头一顿饭,送来的都是清淡的菜肴。

    端粥的丫鬟似乎有些不灵巧,旬泽看着眼前差点洒了的粥轻轻一笑没有怪罪。

    小青皱了皱眉,赶紧推开小蕊。她麻利的做好事,退到一旁。

    “你这是要给我找麻烦?教了这么久还不行,不如让王妃把你撵出去可好?”她小声偏过头,脸上皮笑肉不笑。

    小蕊浑身一抖,头埋的更深。

    桌前郎才女貌,王妃用公筷给王爷布菜,脸上笑意盈盈。两人谈笑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小蕊抿了抿嘴,有些不敢置信,王妃难道变心了?

    她仔细的看了眼王爷,虽容貌俊美,可怎么看都是一副虚弱的模样,哪有徐大哥那般精神?往日小姐不是最看不起这样的男子吗?

    小蕊的眼神毫无收敛,不经意与言笑晏晏的王爷对视,如堕春风。忽而其眸光一闪,她心间一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好似被蛇信一舔而过。

    “你最好别打王爷的主意,”小青见她直勾勾的盯着王爷,低声警告。

    她才看不上呢,小蕊撇了撇嘴,低头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陶苓用公筷挑了挑刺,她动作熟练,一块白嫩嫩的鱼肉端正的放在了王爷碗里。

    这是当他是小孩子了?记忆中还只有小时候他娘会给他挑鱼刺。

    见旬泽一怔,陶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她给自己的猫挑习惯了,看着白白的鱼肉就忍不住手。

    “这是臣妾的本分,”她大方一笑,一边作贤妻良母状,一边收回了自己的爪子。得嘞,她还是安静吃饭吧。

    饭后的水果是酸甜的凤梨,陶苓吃了块,满嘴生津。

    旬泽品着茶虚看了她几眼,放下茶杯。

    他面上有些踌躇,仿佛犹豫了很久才开口:“清明王妃可愿意同我去长安寺住几日?”

    清明?

    陶苓赶紧停下腮帮子。原剧情中王爷的又一大虐点之一,身为王妃的原女主,在寮房同护卫贾凡亲亲我我,被王爷和寺里的师傅当场撞见。

    按理说,不去是最好的避免方式。想到之前陶青诬陷一事,哪怕她没有参与却还是发生了。陶苓蹙着眉有些犹豫。便听王爷轻叹了一口气:“娘亲去世前最爱念叨的便是想看我成家立业,如今……”他话一停,显然是想到了两人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不愿勉强陶苓继续说道:“王妃当我没提过便是。”

    他话是这么说,失落却是表现的明明白白。

    一向温柔体贴的人发起软来最是抵抗不住,陶苓心尖尖都颤了,忙说道:“作为王妃,臣妾自然要陪你去的,王爷这是说什么话。”

    王爷吃完饭后一个人沉默不语就是在想这事吧。想着小可怜巴巴想了许久才不好意思的开口她就心疼。

    陶苓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大不了,严防死守那贾凡就是了。

    温暖的掌心落在手上,旬泽抬头,一脸动容的王妃嘴边还挂着清亮透明的果汁,滑稽可笑极了,他眯了眯眼,心头绵绵的感觉却无法忽略。

    陌生但是又有那么点熟悉,旬泽回顾了贫瘠的记忆,找不到答案。

    也是,他低头轻笑一声,就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好的回忆,都是灰色罢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

    陶苓笑着挥别似乎背影都透着雀跃的王爷,转身朝桃儿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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