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他们还通了电话，当时并未听说他要来。
呃，其实，他曾暗示过。他不是在朋友圈里晒过晚霞图吗？只是，她未以为意。
戚雯雯的面部表情有点局促。
他什么时候到的？
她和封凌渊一路走来，散着步，说着事儿，他都看到了？
真是一种糟糕的体验。
明明，她和封凌渊的举止并不算亲密。
明明，从根本上来讲，她和封凌渊的关系比她和席天的关系要亲近得多。
席天只是“戚雯雯”名存实亡的丈夫，而封凌渊是自幼守护在她身边的人，即便没有爱情，但她们之间的情谊也是其他任何男人不能比拟的，可为什么，她就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活像她干了什么坏事似的。
戚雯雯的心情有些复杂，连带神情也微妙起来。
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封凌渊都看在眼里。顺着她的视线，封凌渊看到了席天。
他静立在校门之外，倚靠车门站定，有种卓尔不凡的气质，来往的女生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对他的出现，封凌渊没有过多的想法，只觉着，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封凌渊没有假装不知席天是来找戚雯雯的，更没有假装不知席天是什么人。他只是微微倾身，靠戚雯雯近了几分，问。
自然是要的。
席天大老远的从海城来，又出现在京都中医科学院的校门口，一看就知道是专程为她而来，她怎么能视而不见？
别说现在从法律的角度而言，“戚雯雯”和席天仍是夫妻，就是在他们办完离婚手续之后，冲着他事必躬亲地照顾爸爸妈妈\/的情分，她也不会把他当陌生人，她会一直对他心存感激。
封凌渊看懂了戚雯雯的内心。
他没有让她为难，更没有阻止她，他选择了一种让她没有压力的方式来面对席天的出现。
“去吧，我在车上等你。”
戚雯雯轻轻逸出一声嗯，望向封凌渊的目光里压着抱歉与纠结。
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有点“渣”，竟和两个男人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若是一早发现自己并非穿书，而是重生，那么她一定一定，不会允许席天的靠近。
可事到如今，偏偏，无论是封凌渊，还是席天，她都不能彻底斩断和他们的关联。
哎，感情真复杂，还是科研简单。
戚雯雯目送封凌渊上车后，才抬步朝席天走去。
“你怎么来了？”
她在离席天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不是太远，但保持距离的用意却足够明显。
席天来了有好一会儿了。
他看到了她和封凌渊一路走过来。姿势并不亲昵，但，却给人一种很自然的感觉。
仿佛，理当如此。
她的身边，理应是封凌渊。
先前多功能厅里发生的事，他虽不知具体细节，但也略有所知。
他还知道，她从来京都的第一天起，就和京都第一世家屠家有着密切的联系。
原本，他担心韩嘉芸找她的茬儿，所以打点了程家，但实际上，她就在程家住了一个晚上，之后，她一直住在屠家。
似乎是，把屠家当成了家。
而更让席天费解的，是封凌渊。
作为封家家主，京都最传奇的风云人物，关于封凌渊的传闻，即便席天不常来京都，也早就有所耳闻。
封凌渊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令京都风云变幻，在封凌渊的身上，有许多标签，而冷漠，是其中不可忽视的一张。
可谁也不能轻易靠近，甚至连跟他订婚多年的屠清澜都难以得到他一个温柔以待的眼神的封凌渊，为何从见到雯雯的那刻起，就频繁出现在她身边，几乎能等同于寸步不离？
封凌渊为她做的还不止如此，他不仅跟她共进共退，还跟她同仇敌忾，他身边的人，她也可以随意调令，好像，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封凌渊如此反常，原因在哪里？
当封凌渊第一次主动去找戚雯雯时，席天的脑海里就闪过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能让封凌渊如此倾心对待的，世间仅有一人，而关于那一人的传闻，有很多地方跟现在的戚雯雯很像。
可，他怎能相信？
戚雯雯是他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妻子，她怎么可能，变成传闻中的屠家五小姐？
席天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同时，还有一些纷繁的、复杂的、难以形容的情绪。
但这些，他都没有说出口。
这一次，他们分别的时间其实不算很久。
他曾经连续出差两个月，没见过她。
她落水后从家里搬出去，他也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她。
那些时间，都比这次久，可这次分别，他却深刻的体会到了……相思之苦。
如今，只这样看着她，他就觉得很满足。
席天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装得十分精致的盒子，递到戚雯雯面前，用一贯的音调说道：“开学礼物。”
戚雯雯没有拒绝，伸手接过，但也没有拆开的打算，只回了声：“谢谢。”
“很忙？”席天又问。
戚雯雯点点头，“嗯，有些事需要处理。”
席天不能断言，她说的事，是什么事，是学校的事，还是屠家的事；但他知道，她说的那些事，一定是和封凌渊一起处理。
她是他的妻，她的事理应是他的事。
可在她心中，他却是个外人，她的事，她不愿他插手，却，愿意让封凌渊帮忙。
席天要说不介怀，那是骗人的。
但，他愿意把自己的情绪放在其次，支持她做想做的事。就像他那么不舍她离开海城，却替她打点来京都的一切一样。
席天也缓缓颔首，“那你先忙，我也要见几个商场上的朋友，晚点，我们回家再聊。”
回家？
他说的，是他在凌云路的产业？
来京都这么久，戚雯雯一次也没有去过那里。
甚至，连想都没想过要去。
可席天远道而来，她总不能直接对他说：“我没时间跟你聊，你先回去吧。”
她更不可能把他带去屠家。
所以，凌云路，她得去一趟。她也真有些事，要跟他谈，比如爸爸的身体状况，又比如，她对未来的一个规划。
戚雯雯再次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