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好听,但皮子底下也不过是一个比武大会,选出来的魁首则代表了这一届的势力,哪边胜了,新生代的墙头早就往哪边倒,天下诸事只不过是为那一点方寸利益罢了。
慕淮抓阄排的靠后,坐在静林山的场地跟叶逢舟一起看台上比试。
擂台上的是两名弟子,一名来自卜世楼,另一名则是散修。
两个人的年纪相仿,身法却相差极大。
“能看出什么?”叶逢舟扇子抵在唇边笑问。
“散修的身法简单,像是草莽出身,但每一招都将气用到了至极,反观卜世楼那位,虽是名门武道,看上去华丽非凡,其实软绵绵的,中看但不中用。”慕淮看的很认真。
“这一场,卜世楼的弟子必输。”叶逢舟靠在椅背上仿若无骨,“卜世楼的武学造诣不高,历年天下会卜世楼弟子从未进过三强,不过卜世楼重心不是武学,他们重在一个卜,江湖轶事,来日凶吉,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是个不错的神棍和情报贩子。”
他打趣完又道:“看好那个散修,他还没出全力。”
叶逢舟眼力还留着,能看出别人的本事,那个散修,明显是在藏东西。
散修错开两步,堪堪躲开卜世楼弟子劈过去的一剑。
他头发留的很短,像是现代颇为流行的发型,穿着个破布袍子,脚下虚晃,乍看上去站都站不稳,但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的把对方的攻击躲开。
“老兄,别打了,你气快耗的差不多了。”散修飘着步子笑呵呵的说。
卜世楼弟子不置一声,气消耗的太多,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额头上出现豆大的汗珠,他当然知道他快输了,但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即使会输也要撑到最后一刻。
结果毫无悬念,卜世楼弟子提前耗干了气输了比试,宣布结果时,散修哈哈笑着道了一声多谢,欣然下台去。
直到结束也没使出真本事。
叶逢舟笑了,莫不是这散修要留到决赛才要显真章?
“师尊,如果是我的话,跟他对上能有几分胜算?”慕淮说。
“你过来,我告诉你。”叶逢舟勾勾手指,唇贴到慕淮耳边,悄声说,“不知道。”
……
慕淮大无语,只想离这个师尊远点。
慕淮学不会笑,叶逢舟的一大乐事就是逗这个冷脸小徒儿玩,每次看他面无表情还不能发泄的脸就觉得可爱的紧。
“小淮儿,师尊错了,原谅师尊好不好。”叶逢舟每次逗完后认错速度极快,一口一个小淮儿叫的肉麻,全然不知道脸皮是什么玩意。
“那散修藏的东西太多了,不过依我看,他的气的总量不及你,但运用度却稍强于你,大概是……五五开吧。”叶逢舟摇着扇子拯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师德。
“请静林山慕淮到台上……”台上开始叫慕淮的名字。
慕淮拿起佩剑离开看台,离开前叶逢舟还向他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秦盼坐在主座上到:“慕淮这几年练的不错。”
叶逢舟靠回椅背,半个身子都在椅子上:“何止不错,他可是天才。”
五年练到这个程度是多少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别说是现在这个时间线,就算是原著中提到过的有这种天赋的,仅有两位。
慕淮抱着剑上台,站在他对面的是礼佛寺的弟子,佛家武法向来以刚猛著世,慕淮拿剑的手微微用力,对于这种对手要尽量避免正面对碰才是。
比赛刚开始慕淮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这几年几乎没有实战过,唯一交过的手只是沁尘仙子缠着他过了两招。眼前这个人少说也修炼十年了,但是感觉……毫不谦虚的说,有点弱。
慕淮剑还未出鞘就已经把对方逼的节节败退,最后一击慕淮用剑鞘打在对方的胸口。
这一局,慕淮胜。
“看见了?天才。”叶逢舟笑着,像展示宝物一样对秦盼炫耀道。
“你方才同他比试为何不拔剑?”见慕淮回来,叶逢舟问道。
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徒弟,装x这方面拿捏的死死的。
“我要是拔剑了他可能会受伤。”慕淮说。
慕淮没有叶逢舟那种生命不息,装逼不止的念头,他想法很纯粹,但是这纯粹的想法可搭不上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叶逢舟又笑,笑了很久,慕淮没理他,继续看台上的比赛,叶逢舟笑够了,视线也跟着放到台上去。
以慕淮的实力对上在场的任何一个参赛者都没有压力,除了……那个散修。
慕淮的比赛顺风顺水,一路走到决赛,短发散修也一路连胜进入决赛,三天都没有相遇的两个人在最后一场比试正面相对。
散修还是三天前那套衣服,只是更脏了一点,他抓着本没多长的头发,咔咔按了两下脖子。
叶逢舟坐在看台,扇子也不摇了,全开的扇面上画着工笔桂树,定格一样遮了半个身子。
“叶长老,您神情有些不对,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服侍的弟子问道。
“没事。”叶逢舟给他一个微笑,刷拉一下收了扇子。
“你是不是很害怕,哈哈哈。”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叶逢舟愣生生从他没有感情的声音里面听出来一丝嘲讽。
……
你礼貌吗?
叶逢舟懒得搭理,只赏给它一个滚。
慕淮扎起头发,从剑鞘中拔出剑,对面的这个人藏了东西,一时一刻也不能松懈。
“我说小兄弟,要不要这么紧张。”散修抓了抓痒笑道。
慕淮没回他,拿剑直刺过去,散修往旁边跳躲开一剑。
散修的步子不虚浮了,他嚯了一声,两条腿弓起不知道要攻击还是要防御。他突然猛冲过去左手抬起一拳,右手出现袖里剑。
果然藏了东西!
慕淮后跳拉开距离,这次气的流动和武器还不曾见过,那把剑比一般的袖剑长一点,不是凡品。
两人来回过了几招后都突然发力。
慕淮用剑格挡,注入其中的气越来越多,他气的灵活度不比散修,那就用强度来挡。
可惜那把剑终究是凡物,水浇铁铸而成,撑不住大量气注入,在挡下散修一招后裂成几段。
剑碎了!
看台下一片唏嘘,对于修士而言,有无武器是两种概念,武器改变气的使用方式,将气的使用效率最大化,武器也因为气的注入会远超本身的强度。所以大把修士愿散千金求一把趁手的武器,而现在慕淮手里的剑断了,赤手对白刃,胜率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