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了饭,见还有些时间,成季柏便同身边三两好友道别,去了不远处的安家院子。

    见成季柏来了,梅氏忙起身,“过来啦?可吃过饭了?学生们如何,可有捣乱的?”

    成季柏笑着让梅氏坐了,他一句句回道:“吃过了,同窗们都很好,很给岳父和我面子,并无人捣乱。”

    见状,梅氏才放下心来,她笑道:“这样我就放心了。只一件事,你教他们,也别耽误了自己的功课才是。”

    “还请岳母放心,我心中有数。”

    梅氏点点头,又同他说了几句话,见快到了下午上学的时候,忙打发成季柏回了学堂。

    下午一如晌午,成季柏讲课风趣,学子们也都听得很是认真,等下了学,成季柏才松了口气,他同梅氏道了别,便背着自己的书箱慢悠悠往四柳村走去。

    他一回到家中,安贞与严氏便都围了上来,“回来啦?今儿教的怎么样啊,那些个学生可有不听话的?”

    严氏的问题与严氏如出一辙,成季柏仍是笑着回了。

    严氏连连点头,“算他们有眼光,我们家四郎,一个年纪轻起便注定要做秀才的,来给他们上课,他们可得珍惜!这得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呐!”

    严氏这话太过夸张,直听得成季柏额角冒汗,他扯扯严氏的袖子,羞赧道:“娘,太过了……”

    “我这话哪里过了?我明明是说的大实话!四郎他爹,你说是不是?”

    成三牛很给面子地点头,“是!你娘何时说过瞎话?”

    成季柏:“……”

    饶是他习惯了爹娘夸自己的样子,眼下仍是禁不住升起了一阵不适来。他娘这话也忒夸张了些,纵使他脸皮不薄,也实在听不下去。

    见他这副模样,安贞掩唇偷偷笑了两声,随后仗义地解救成季柏于水火之中:“爹,娘,相公才回来,书箱都还未放下呢,快让相公放下歇歇。”

    严氏这才注意到,方才她只顾着激动,竟忘了小儿子肩上还背着书箱,她忙要帮成季柏拿下来,被成季柏连连拒绝,“我放回去就是,就不劳烦娘帮忙了。”

    他说着,像是怕严氏跟上来不放似的,快步回了房。

    等回到房里,他才松出一口气来,见他这副样子,安贞笑得眉眼弯弯,她站在门口,打趣道:“真是没想到,相公竟有这日。”

    成季柏放下了书箱,便见她幸灾乐祸地笑着,他磨磨牙,走到她面前,低着头道:“贞娘这是在笑话我了?”

    安贞还不知自己将要大祸临头,她狡黠地转转眼珠,理直气壮地道:“若是是,那又如何?”

    “不如何,我又不能拿贞娘怎样,只是么,却是可以小小地教育一番的……”

    拖安贞方才得意的扬起下巴看他的缘故,成季柏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安贞擒拿住。

    余下的话湮灭在唇齿之间,成季柏并未说出,但此时此刻,便是没说出,也丝毫不影响什么。

    房外,严氏中气十足地吩咐儿媳们摆饭,安贞听着,只觉头皮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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