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数钱时,严氏也在一旁,见两人这么出息,她脸上不禁露出个自豪的笑容,不愧是四郎媳妇和她闺女啊,就是能干,这出门才一晌,竟赚了这么多钱!

    眼下也已分家了,安贞两个赚的再多,那也是她们自个儿的,不必再往公中交一份,严氏嘱咐道:“快把钱放好喽,特别是四郎媳妇,四郎读书科举花钱着呢,你可存好了。”

    两人正分着钱,闻言安贞笑着点点头,“娘说的是,我都放得好好的呢。”

    旁边,想起如今分了家,安贞和成幼瑶两个赚了钱不必上交,自己也就分不到的田氏,只觉得自己的心愈发的疼了。

    哎,她当初怎地就同意了分家呢,若是不分家,四郎媳妇和小姑子赚了钱,就得交到公中,就有她的一份啊!

    再想起当初分家时只觉欢喜的自己,田氏悔得如同打翻了药罐子,一颗心都泡在了苦水里。

    两人分了钱,又同严氏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房歇午觉去。两人也没多睡,只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便都醒了。

    下午还有事儿要做,不醒不行。

    既酸梅汤的生意这样好,姑嫂两人便决定再多煮些。所幸前几日买的配料都还有,这会子天热,两人便先将煮酸梅汤的活儿放到一边去,等着到傍晚时分或是吃罢了饭,再去煮,到时直接洗漱歇着去。

    酸梅汤的活儿暂时先放着,姑嫂两人便转头去忙别的。

    她们的冷淘生意,面可以明儿卖完煎饼后再和,配菜可以到时再切,煎饼也差不多,但总要清点一番,看哪样食材配料不多了,该准备的要及时准备好,省得到时正用着呢却没了,只会误事。

    成家院子外头就有一小片菜地,种些常吃的菜,成家平日吃菜,大多是从外头摘的。只是如今日头毒,这菜即便是先摘了,也放不久便蔫了,做来吃只会影响口感,姑嫂两人便没急着摘菜,而是去做别的事。

    她们早先做的卤肉也卖了不少,余下的不够明日用的,成幼瑶便去又买了些肉来,安贞则是去到大伯二伯家收些鸡蛋来。

    待成幼瑶买了肉回来,处理好,便烧火用前几日就做好的卤汁将肉卤了先放着。

    鸡蛋则不急着用,这些鸡蛋里,有相当一部分,是明儿要加到煎饼里去的,收鸡蛋时也已挑拣过,里头没坏的,篮子里也垫了厚厚的一层干草,这一路回来,安贞又小心,一个碰烂的也没有。

    只是些琐碎事儿,但忙起来却很能耗费时间,姑嫂两个忙活完,天色也都暗了。

    今儿轮到了安贞做饭,晌午时她不在家,便由严氏帮着做了,这会子她在家,便不能再劳累严氏了,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安贞便进灶房做饭去。

    姑嫂两个如今关系铁的很,成幼瑶便也跟进去打下手。

    待一大家子吃过饭,两人又进灶房去煮酸梅汤,煮好后,两人身上也已出了一身的汗,各自打了水回房洗漱完,这才上床歇着

    ……

    第二日,小摊子的生意比昨日更红火。

    酸梅汤虽比昨日做的多,但却比昨日卖完的还要快。

    这毕竟是个新鲜吃食,昨儿买了酸梅汤的客人回到家,有些没急着喝,而是按着成幼瑶所说的,用水桶吊着放到井水里湃着,过了会子再拉上来,这一喝,便觉出妙处来了。

    这天正热,又是大晌午的,提着酸梅汤回到家,这酸梅汤都被晒得温热了,喝着倒是也好喝,但喝过了湃过的,才知道温热的喝着还是不爽。

    水井里的水冬暖夏凉的,寻常人家用不起冰,最好的解暑法子,便是将西瓜放到井水里湃着,拉上来再吃时,西瓜冰冰凉凉的,着实消暑。就是有什么吃食怕放坏了,也都是如此。

    这酸梅汤放进井水里湃过,原本温热,此时也变得有些冰凉,喝一大口进肚,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一路往下,给所经之处送去一片凉意,连带着整个人都凉爽许多。

    只是这酸梅汤着实不经喝,还没喝上几口过过瘾呢,便喝完了。

    是以,今儿酸梅汤卖的更快了。

    今儿冷淘卖的也不错,有些买了酸梅汤的,便顺带着买了冷淘回去,到时正好一块放到井里湃着。吃上一口冰凉的冷淘,再喝上两口酸酸甜甜的冰酸梅汤,这夏日也都好过了。

    待回到家吃过饭数完钱,两人今日足足挣了三百文!便是再平分了,一人也有一百五十文钱呢!

    这钱赚的如此轻易,使得姑嫂两人愈发来劲了。

    只是没忙活多久,便到了收麦子的时候。

    两人的酸梅汤生意虽然只做了七八天,但每日最少也能赚二百多文钱,等到收麦子时,两人便是分过钱,只这几日,每人也都赚了有一两银子多!

    成幼瑶还有些不舍得暂停,“咱们这生意如此赚钱,我都不想去收麦子了。”

    成幼瑶虽是家里仅次于成季柏受宠的,但家里十好几亩田地,收麦子又是万分紧要的头等大事儿,即便是她,也只能跟着一道去割麦子去。

    安贞自小便是在镇上长大的,乡下又没有亲戚在,这还是她头一次直面收麦子这样的大事儿。

    她听成幼瑶道,这活儿又热又累。天热,男人们还好,可以打赤膊,但女人们却是不行,且到时要一直弯腰割麦子,不用多久,腰便要弯的酸了。每年割麦子的这段时日,都是成幼瑶最为讨厌的时候。

    晚间,安贞同成季柏提起家里要收麦子这事儿,成季柏道:“你在家里做饭就是,爹娘不会说什么的。”

    安贞有些心虚。

    她力气大,对割麦子也是心存好奇,只是一想想成幼瑶口中所描述的那种又热,腰又酸痛的情形,她便又有些打退堂鼓。只是家里人——就连平日最爱躲懒的田氏,也只能跟着一起去干活儿,她如今也是成家的媳妇,却躲着不干活儿,心中难免心虚。

    成季柏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笔,坐到安贞身边,揽了揽她的肩头,“我自从决定娶你,便没想着要让你跟着家里做农活儿。我都没做过的事儿,又如何能让你来做。”

    安贞顺势靠近他怀里,语气纠结,“可家里的粮食也有咱们的一份儿呀。”

    天虽热,但成季柏方洗漱过,身上也是干干爽爽的一件淡青色的里衣,安贞靠在他怀里,只能嗅得到他衣服上淡淡的皂角香味,在这有些燥热的夏夜,却能让她心神安宁。

    成季柏把玩着她一只柔荑,道:“我晓得,也没想着要占兄嫂的便宜,咱们大可雇人来做。况且,我说句自私些的话,往年你未进门时,也是爹娘与两个兄嫂做的,小妹也忙,他们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如今你进了门,便是不去田里,也能在家里给他们做了饭送去。你厨艺这般好,他们也能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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