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析的脑壳疼。
而院子里的当事人，却好像并不打算爽快地揭开谜底。
他们更倾向于，心照不宣，各说各的。
罗奶奶第一个发声：“扯平了吧，你满意了吧，你家里人是咋死哩我不着，可俺孩儿去给他们守真么多年哩坟，有啥对不住恁哩地方，这会儿也都还上了，俺家也家破人亡了。”
本来已经消停的余小菊，听闻这话，身上的黑烟“轰”一下就炸了起来。
跟往火堆里投了一捆湿柴一样，整个院子都被她的黑烟盖住了。
她嘶吼出声：“老家伙，你哪儿对得起我家，你哪儿能对得起我家？四条人命，你家谁死了，就连你这个老东西都还活着。”
罗奶奶脖子一梗：“那你弄死我，我早就想死了，你弄死我呀！”
这挑衅……
嘿！
黑烟“忽”一下就扑了过去，形成一只巨大的黑手，直接将她从地上揪了起来。
脖子拉长，身体长高，像一个干瘦的木柴架子，被风吹的来回摇晃。
我那个紧张啊！
手紧紧抓住燕云闲的胳膊：“真的开撕了，不会弄出人命吧，你快想想办法。”
这位先生，面色淡定，眼皮都不带眨的：“没事，放心吧。”
我哪能放心，感觉罗奶奶的脖子都要被揪断了。
终于，另一个人跳了起来。
是罗静。
她抱住罗奶奶的身体，使劲往上耸着，以减少下坠的力度。
眼泪“嗷嗷”地流：“我……我来给你家偿命，对不起，是我家错了……”
余小菊手一抬就把她甩到了一边：“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你有仇都可以找我报，我奶奶我爸犯的错，我都认，他们年龄大了，也吃了这么多年苦，已经经不起你动手，你朝我来，我还年轻，你怎么折磨我都行。”
曾经连说话都怯怯懦懦，生怕说错惹别人不高兴的姑娘，如今却站起来要扛生死。
我当然不能让她死，快步往院内走去。
这次燕云闲也没拉我，反而跟在我后面，一起朝他们走。
余小菊怒发冲冠，原本的学生头炸了刺猬型的，一手揪着罗奶奶，一手还提留着罗静。
但正如燕云闲所说，她并未真的把人掐死。
反而是罗小勇，像一滩烂泥似的，堆在地上，身体一直在抖，眼睛翻出大片的死鱼白。
我都不想看到他。
转向余小菊：“放她们下来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是谁……”
“嗵，嗵。”
她的话没喊完，黑雾团已经松了，罗奶奶和罗静同时跌落。
罗奶奶还跌到了罗小勇身上。
儿子充当一下肉垫，也算他尽孝了。
我抬头看向余小菊。
她满脸血泪，从眼角一直滑到下巴，一道一道的，把脸切割成好几条。
眼底更是血红一片。
她哭的比罗静还惨。
“怕吗？”
耳边突然传过一道柔音。
燕云闲微弯了一些身，嘴唇贴近我的耳朵轻问，“看到她这样，你怕吗？”
我摇头：“不怕，只是很心疼她。”
他的手放到我的发顶，声音如春阳：“我们小阿煜就是善良。”
我没有那么善良，我只是知道，失去家人后的孤独而已。
慢慢向余小菊走近，对错仇怨，让他们自己去理吧。
我此时，只想抱抱她。
然而我的手环过她时，仅抱住了自己。
余小菊快速往后退了一大步：“人鬼殊途，你又是烈火贵命，离我远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