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够了，气儿撒了，扭头就走。
刚出房角，就看到燕云闲朝这边走来。
我不由抽了口凉气，还好我手快，出来的更快。
要是让他看到我跟柳沐霆在一起，还一问一答，有说有闹，没准得再打一场。
快步跑上去，挽起他的胳膊，先发制人：“你怎么跑到村子外边去了？是见什么重要的人吗？男的女的？”
燕云闲紧皱的眉头松了松，侧目看向我，“没见什么人，就是看看罗家老太太的死因。”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是不是人为的？”
经过路口时，我强行把燕云闲的身子别过去，就差拿手挡住他眼了。
生怕他看到房角处的柳沐霆。
还好，安然过了路口。
我暗暗松了口气，才认真听他说话。
“不是人为的，就是寿终正寝。”
他还怕我难过，轻声安慰，“其实她这样走了，也不是什么坏事，病了许多年，身体早就垮了，继续下去，只会吃更多的苦，你同学也会很累。”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愧疚。”毕竟事情因我而起。
燕云闲将手搭在我肩上，轻轻拍了拍，“这不怪你的阿煜，你没有错。”
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跟他说罗小勇的事。
燕云闲当下答应：“理应告知他的，我们去一趟。”
两人回到车里，直奔余庄。
余庄村南临一条东西向的淡水河，村庄与河之间隔着河堤。
早些年粮食产量低，人们都想多种些地，就在河堤两侧开了荒。
荒地不比好地，种庄稼产量更低，但可以用来埋人。
反正死人也不能挑地方。
所以河堤两边，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坟头。
余小菊家的坟地离村很远，在河道的转弯处，地里也早没有庄稼，长了半人高的荒草，还有杂树。
坟头埋在树荫杂草中，隔着老远就感觉阴气森森。
他莞尔：“风水占验术，都可看出，不用摸地寻找。”
行、行吧！
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我们趟着荒草进去，在两棵柳树之间，找到一个用木棍简单搭起的草棚子。
两张书桌那么大，一侧堆着到顶的烂纸箱，从缺口处可以看到破烂的衣服被褥，以及吃剩的馒头，干面条和各种食品包装袋。
另一侧，用杂草纸片铺成地铺，上面也堆着被子衣服。
床头处挖个土坑，坑口上架一口锅。
锅里煮着菜汤一样的东西，还在往上冒烟。
“这就是罗小勇住的地方？村里人都不知道，不管的吗？”我真是太惊讶了。
燕云闲却回的很淡然，“知道，可是又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那余家人也不知道吗？”
“当然知道，为余家守坟这件事，你不会觉得是罗小勇自愿的吧？”
我：……
梗住了。
我一开始真认为，是罗小勇有愧在心，主动去给余家守坟的。
不过现在经燕云闲一提，幡然醒悟。
凭余老汉的为人处事，再有和尚在背后鼓动，恐怕当时罗小勇根本不是自己走丢，而是他们强行弄来的都不一定。
一顿强制带吓，把他留这儿，过上几年，完全习惯，并且生出愧疚之心，后面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家伙，事情没几天就来一个大翻转。
弯度大的我次次都翻车。
罗奶奶被阴灵缠住生病，我以为她最可怜最无辜。
得知余小菊的遭遇，我又觉得罗奶奶可恶，余小菊可怜。
现在可怜之人换成了罗小勇。
我已经对事情的发展走向感到绝望。
皱着脸问身旁的燕大侠：“你说，余老汉不会也有啥苦衷吧？这事不会再搞一个大弯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