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任教官的意思,晚上我们全住在他家里。

    反正地方大,房间多,怎么都睡得下,实在不行,还可以打地铺。

    屋里铺了地暖,睡地上比床上还热乎。

    方希明已经走不动路,眼珠跟长在观影室一样,小脚脚还不时往那边移动。

    可能已经想好,怎么在里面大战通宵。

    其实我也不太想走,可身旁的燕老板说,“不用,阿煜有地方住,我们先走了。”

    就这。

    我强行被带出门,装进车里。

    他转头问我,“我们先去吃晚饭,你想吃什么?”

    我摇头,“不饿呀,刚吃完没多久。”

    “好,那我们就回家。”

    “回家?”我一脸疑惑。

    燕云闲却自然地点头,“嗯,回家。”

    到了燕云闲家,我才知道任鹏的住处,就是普通的住所而已。

    这家伙,家里搞了三层别墅,前院种花,后院小果树,游泳池蓝球场都有。

    最可怕的是,他的房子临山而建,后院的门就直通山里。

    燕云闲说,“这片小山刚买下不久,还没做修整,阿煜看看,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我?

    我现在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就是狠狠掐自己一把,看看这是不是做梦。

    普通人谁会去买山呀,这钱得多多,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屋里的装修倒没有富丽堂皇,全以舒适为主。

    但每一件家具摆设,看上去都质量杠杠地,一瞅就不便宜。

    地下车库,一排放了好几辆车。

    那辆他之前送我,后来又开走的车,也摆在里面,擦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我们粗略看一圈回来,热茶水果已经摆上桌子。

    我左右看看,没瞅到别的人,只能问燕云闲,“这谁准备的,刚还没有呢?”

    他往桌子旁边的小按钮一摁,不过片刻,五六个佣人,从楼上楼下走来,站成一排。

    此刻,我只有一个字:绝了。

    燕云闲说,“大门和房子都是密码锁,密码是你的生日,以后你来市里,或者在黄育山住烦了,都可以来这儿,这里很安全。”

    我僵着脖子,不敢点头。

    前头才跟他划过界限,这会儿咋就全忘了。

    我要往这儿一住,那帐还得清吗?

    燕云闲递给我一杯热牛奶,“先喝点东西,一会儿带你去看电影?”

    “啊?”

    我的每个表现,都像二傻子。

    因为他说的话,总是难以预料,我脑子转弯都扭筋了。

    燕云闲往上抬了抬下巴,“去楼上,在任鹏家,你不是看他们家观影室好几回吗?”

    呵,我那是看透了方希明。

    现在,也被他看透。

    我们到楼上的房间,阿姨如影随行,把水果,干果,小点心也送了上来,摆了一桌子。

    沙发很大,人往里一坐就陷进去。

    地板很暖,光脚不穿鞋,都觉得浑身发热。

    气氛也很好,昏昏暗暗中,对面墙上“灯灯灯”地出现了、绿色长带条的电影标志。

    燕云闲选的是一部爱情文艺片,画面一出来,就是一群青春烂漫的学生。

    我靠在沙发里,对他们并不感兴趣。

    我在琢磨燕云闲。

    这哥们儿想干啥呀,我是那种一看到大别墅,大帅哥,就回心转移的人吗?

    外婆以前说过,我性子倔的很,像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燕云闲老早就认识我,应该也了解的,为什么还搞这些七七八八,来腐蚀革命同志的思想?

    我要坚定,我要独立。

    我明天离开这儿,就当这是一场梦,梦醒虽然会感动,我也不能住着不出去。

    嗯,盘子里放的开心果真香,颗颗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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