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尘珠还挂在脖子上。

    燕云闲让我用珠子,肯定不是让我取下来。

    那就……

    我不再用树藤,每钉上一根桃木钉,直接就把佛珠拉长,挂上去。

    看着好像吊自个儿的脖子,实则会省不少力。

    最重要的是,墙上的阴灵一样不敢靠近。

    而原先缠在钉子的树枝,瞬间缩了回去,重新缠住妖僧。

    燕云闲这是?

    他如果分心给我,就会控制不住妖僧吗?

    看来静明师姐说的没错,妖僧的实力,远比我们想的更强。

    否则燕云闲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麻烦我做一点小事情。

    不是事情本身有什么问题。

    而是他会怕我乱想。

    他一直当我是傻白甜,要好好保护起来,其实很多事情我都明白。

    只是眼下的梧桐木,未免太过灵性,不但能帮我打架,还会人语。

    现在,又教我怎么省力省时。

    他好像已经幻化成人,长着与燕云闲一样的眼睛和思想,能清楚知道我这里的一切。

    脑子里乱做一团,手脚却加快速度。

    佛珠的力量比树枝大多了,桃木钉又克邪,而我攀爬的墙,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墙,不过是由阴气阴灵邪法,做出来的法阵墙。

    现在有高能佛珠开路,我爬的贼快。

    到达墙头时,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先回头看了下地下。

    方方正正的血墙之内,是两个被树枝捆绑起来的人茧。

    一个妖僧,一个方希明。

    妖僧那坨黑气腾腾,数不清了阴灵围在四周,像面对一个将要炸开的坟堆。

    他头顶上的黑烟,缠绕扭曲,不时还能从黑烟里,看到张开的大嘴,随时要吞噬一切的样子。

    方小弟正好相反,被包在树枝里面,却发起了光亮,好像夏日被挡在树叶下的萤火虫。

    我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回事。

    但从表相看,妖僧暴力冲天,小老弟则带着一股奇怪的祥和意味。

    我两手扒住墙沿,腻沾感和血腥味,让我一阵恶心。

    但脚已经稳稳踩住最上面的桃木钉,身子快速往上一提,整个人顺利翻上墙头。

    就是妖僧曾经站的位置。

    往外一看,我深深抽了一口冷气。

    昏暗的夜色下,整个卧龙寺已成平地,地上盘根错节,穹枝横贯的全是树。

    在树枝的顶端,站着一个人。

    离的太远,天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看到他的瞬间,我已经知道,那是燕云闲。

    我眼眶发热,喉咙里好像哽着一块什么东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堵住我也说不出话。

    倒是他的声音清晰可闻,仿佛就在耳边,“阿煜,里面的交给我,你去找阵眼,只要破开阵眼,这个阵就废了。”

    我向暗夜里的身影点头,脚踩在粘腻的血污里,沿着血墙往另一头走。

    并不确定阵眼在哪里。

    但是我爬到墙头之后,发现空气中的血腥味,跟在下面闻到的不太一样。

    简单来说,阵法里面,血腥味就是沤过的,很陈旧的血味,带着腐烂的臭。

    血墙上,则是新鲜的血味,像是从人或动物身上,直接抽出来的。

    而到了墙头,血味却明显变浅,反而是人的气息更大一些,耳边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声、生灵的惨叫。

    如果不是看到树枝,看到燕云闲,我爬上来的时候就要顺着方位找过去了。

    卧龙寺里有普通的和尚,还有几个我们进来时看到的普通人。

    而妖僧,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家伙。

    随着我往前走动,生灵的气息越来越重,血腥味也重新浓重起来。

    我放慢脚步,眼睛盯住血墙之下的每个地方。

    一大片红色,看久了头都是晕的。

    而那些气息,还有哀嚎的生灵,就来自红色深处。

    一个类似于墙坑的地方,里面坠着五六个人,有带头发的,也有光头。

    他们全身血红,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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