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只有虚晃的回音：“……这只是开始！”
后来的事没有记忆，我醒来已经在桃园里。
身边没有燕云闲，没有方希明，却只一个老婆婆，是冬子奶奶。
我问什么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喂饭给我吃。
此时，站在一堆废墟瓦砾之间，找当初跟妖僧打架的地方。
两串佛珠离我们不远。
我算着距离，走在一块石柱样的东西边，“应该就是这里的。”
用脚把上面的薄雪扫掉，然后开始弯腰搬。
破砖烂石很深，石柱下面还有砖块水泥板，费了老大劲，好不容易扒到底，只看到一层被砸碎的青砖地板，半个佛珠粒也没有。
又往周围找了找，搬石头搬的手皮都磨掉了，渗出血来，仍一无所获。
回到寺门口，木白木言心疼的不行，连忙拿出身上的手巾给我包。
我甩了一下手，“没事，就破点皮，很快就好了。”
她俩抱住我的手不放，硬把手巾缠上去。
今天处处不顺，找人不见，找东西也不见。
山顶风大雪大，衣服早就冻透了，人冻的只想哆嗦。.七
她们两个跟我商量，“要不咱们改天再来找，反正现在没人上山，明天师父就在家了，让她陪您来看看。”
我们三个又踩着土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走。
这一来一回，又是搬东西又是爬山，回到娘娘庙的时候，我已经累的不想再动。
木白说，天色渐晚，我现在下山也来不及了，而且静明师姐也快回来了，就让我在庙里留一晚。
我答应了，歪坐在师姐屋里等她。
这一等竟然睡着了。
做了一个特别乱的梦。
每一个画面片段，都特别真实，我甚至能在梦里感觉到他们的呼吸，还有身上的温度。
但我心里又非常清楚，这就是在做梦。
这些我见过的，或者经历的人，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内心里充斥着悲伤。
我明明还在跟他们吃饭，跟他们吵架，跟他们打斗，可眼泪就是不住地往下掉。
“小秋，小秋，你醒醒……”
感觉到有人摇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就看到师姐慈爱的脸。
她扶住我，殷殷问道，“口渴吗，我给你倒点水。”
我喝了半杯热水，才渐渐缓过来。
问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什么时候了？”
她朝窗外看了眼，“已经凌晨了，再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我是昨晚回来的。”
我竟然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这个时候。
身上的外衣脱了，里头穿着秋衣秋裤，睡在师姐的被窝里。
她见我不睡了，就也披上衣服，去外屋里拿了一些吃的东西，放在我跟前的小桌上，然后又坐回被窝里。
寒冷的冬夜凌晨，坐在温暖小屋的被窝里，头顶是暖融融的灯光，旁边是和蔼可亲的师姐。
白天的寒冷和无助，好像一下子就好了。
师姐跟我道歉，说她那个事主，是老早以前就定下的，她不好不去，所以才没在桃园等我醒来。
我又不会真生她的气，还问了一下她要处理什么事。
师姐说了什么，我就没听进心里。
她耐心极好，细细跟我讲完，才瞅着我的眼睛，轻声问：“小秋，你想知道灵山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