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下手。
高敏就是一个木偶,根本不堪用。
就算她知道自己怀了个怪胎,就算她知道自己要死了,也没一点用。
她根本不敢跟高跃进说。
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也同样改变不了高家的命运。
这事还得见高跃进。
但柳沐霆都找到我住的地方了,可见柳家早已知道我来南城。
他们一定也防着我去找高跃进的。
这事要怎么破?
还得是张忱。
很快就给我安排了。
去参加高跃进办的一场酒会。
只是得去到他所在的城市。
这都是小事,当天晚上,何良和花宜就开车载我过去。
出发前,我在车轮上画了一道符。
也给他们两人一人一道符。
两人什么话都没问,小心把符贴身放置,我们从南城出发。
南方城市的夜生活非常丰富,灯火彻夜通明,行人也与白天不相上下。
在我的老家,没出正月,还冷的很,晚上过了九点十点,街上基本找不到什么人。
而这里,九十点好像才是夜的开始。
在闪烁灯光的掩映下,每个人都过着斑斓的人生。
无彩缤纷。
一想到过去燕云闲也是生活在这个地方,看路边的灯柱都温柔起来。
花宜轻声提醒我,“林小姐,离富安市还有几个小时,你要不要闭眼休息一会儿。”
我点头,靠在后座上。
她立刻体贴地帮我盖了毛毯。
根本睡不着,车子在路上轻轻颠簸一下,都能感觉到。
但又好像睡着了。
而且神奇地梦到了燕云闲。
这是自他离开后,我第一次梦到他。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就特别想拉住他的手,看着他的脸。
燕云闲也看着我。
他跟过去一样温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我鬓边的头发,弯起嘴角,给我一个浅笑。
我声音哽咽,“你去哪儿了?”
那里没有心跳。
我一下子抬起头,想去看他的脸。
可我面前,哪里还有燕云闲?
只有一棵苍劲郁郁的大树,我抱着树干,头顶是繁盛的枝叶。
耳边似是而非地响起他的声音,“我会化成人间草木,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我抱着树干喊,“我不要你变成草木,我让你变成人,只有人才能陪在我身边,只有人才有温度,才有呼吸有心跳……”
“林小姐!”
肩膀被人轻晃一下。
我睁开眼。
瞬间尴尬了。
我没抱住燕云闲,也没抱住树,却抱着花宜。
“对不起,我刚才做梦了。”
花宜朝我笑了一下,“没事的,林小姐可能是太累了,要不我换到前面去,您在后面躺一躺。”
“不用。”
我已经完全清醒。
只是干坐着实在无趣,便跟花宜聊起燕云闲的生意。
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公司每年都有做公益项目,资助贫困地区的孩子们回到学校,还有就是栽树。”
我满是好奇,“去哪儿栽。”
花宜打开手机,给我查看一个软件:
“这些干旱地带,如今都在慢慢被绿色覆盖。”
她点的地方我知道,上学的时候地理课有学。
那时候老师说,“这些地方不但干旱,风沙也很大,一年里雨不下几滴,风却像是能把人吹干一样,出一趟门,回来身上都能带五斤沙子,全是塞在鼻孔里,嘴巴里,衣领里带回来的。”
我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往那儿种树。
而且从花宜的地图里可以看出,面积已经相当可观。
所以,燕云闲是从很早就开始种了吗?
我问花宜,“这些树,好种吗?”
她微微一笑,“一开始不好种,所以公司有专门的植物科研人员,常年驻守在那边,现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