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落魄书屋 >21 太平(3)
    现在这情况,沈醉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嬴政用来测试沈醉的局。但是,你特么用得着那么拼吗?刺向嬴政那一剑的力道,不是自己奋力用手去接,这就给你来个透心凉了。

    沈醉皱着眉头,左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手上的血也滴在了地板上,真特么造孽啊!

    扶苏惊魂未定,看到沈醉手上留着血,连忙上前捧起沈醉的手,焦急道:“沈先生,你的手受伤了,我这就去找太医过来。”

    沈醉对扶苏笑道:“公子,无妨,我回去自己包扎一下就行了。”

    黑衣老人走到嬴政身旁,看着四周的灵兵,啧啧道:“秦王,我就说这后生不简单,这一手鬼兵之术,老夫都是第一次见。”

    沈醉这才想起灵兵还在,右手掐指,灵兵瞬间消失。这是蒙恬带着一队士兵赶来围住大殿门口。

    沈醉皱眉,这么大阵仗,这是要抓自己?沈醉对嬴政作揖道:“大王,这就是对草民的处罚吗?”

    嬴政难得笑道:“沈先生莫要误会,刚刚沈先生不顾危险,救下寡人和扶苏,何来处罚一说?”

    沈醉有些迷惑嬴政这一顿骚操作,疑惑道:“大王,草民愚钝,不知大王意欲何为?”

    嬴政看了看脸色发白的扶苏,对沈醉道:“寡人的长子扶苏,生性顽劣,望先生留在王宫做扶苏的老师,教导扶苏。”

    沈醉摇头道:“大王身边能人众多,草民一介贱民,无才无德,当不起这重任。”

    嬴政对沈醉笑了笑,没有说话,冷冽的目光就这么看着沈醉。

    沈醉有些无语了,看来是想强买强卖的节奏,算了,不装了,摊牌吧!

    “今日草民若是不答应大王,是不是就走不出这秦王宫?”

    嬴政看了看殿外的士兵,大声笑道:“哈哈哈,沈先生何出此言,先生要离开这秦王宫,离开便是,寡人绝不阻拦。”

    沈醉看到门口的士兵没有退下的意思,个个严阵以待,黑衣老人又拿出他那把剑,用手指擦了擦剑身。

    沈醉嘴角抽出,果然是千古第一狠人,你特么不阻拦,但没说让你身边的人不阻拦啊!算了算了,留下来便是,当个打工的社畜吧。

    沈醉向秦王作揖道:“既然大王不嫌弃草民这点微末学识,草民便留下来做公子扶苏的伴读,只是希望有一天草民想回稷下学宫看望先生时,求大王放我离开。”

    嬴政对扶苏沉声道:“扶苏!还不拜见先生。”

    扶苏神色激动,立马走到沈醉身前作揖拜道:“学生拜见先生。”

    沈醉扶住扶苏的手,示意不用多礼。嬴政向门口的蒙恬示意了一下,门口的士兵已撤去,对着沈醉笑道:“先生安心留在秦国教学,哪天你厌倦了秦国的生活,自是可以离去,不过我相信今后的秦国一定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随后便对扶苏道:“扶苏,带先生下去找太医包扎伤口。”

    扶苏和沈醉向嬴政行了礼,便离开了大殿。

    大殿内,黑衣老人啧啧道:“这个后生使用的是齐墨一脉的剑法,那鬼兵手段,像是兵家又或是阴阳家的手段,最后那儒家气象,啧啧啧,可惜没见识到。”

    嬴政斜眼看了看黑衣老人,冷冷道:“寡人再让你们打下去,这座大殿估计就会被拆了。”

    老者啧啧发笑,嬴政突然问道:“为何沈醉不是挡在寡人身后,而是挡在扶苏身后?”

    老者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估计在他心里,大王和扶苏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君王和王子的区别,扶苏是个孩子,首先保护孩子。”

    嬴政来兴趣了,笑问:“哦?那就是在他心中只有平等的人,没有什么身份区别?”

    老者啧啧笑道:“拥有仁道之剑的人,内心怎么会没有仁道呢?”

    嬴政沉默不语,想到什么,突然一声轻笑,仁道吗?看来之前在寡人面前的那副做派也是装的,确实是个有趣的人。

    黑衣老者面容古怪,今日的秦王,笑得真多啊,

    沈醉之后的两个月,便成公子扶苏的老师。为了方便入宫,嬴政命内务府在外宫处整理出一个房间给沈醉住下,并且派人通知李斯,沈醉今后住在宫中,成为了扶苏的老师。每日都是蒙恬从外宫迎接沈醉,送他进去内宫。

    荆轲刺秦那事之后,秦王宫的守备更为森严,外人进入内宫,都有卫尉府的士兵凭借入官员的令牌确认身份后才能入宫。沈醉不是官身,没有令牌,每日只能蒙恬领他入内宫。

    既然是老师,当然只是教读书啊!沈醉把记忆中的《荀子》都抄录成书简,让扶苏学习。扶苏当然也缠着沈醉教他其他东西,那日在大殿之中,扶苏可是看到沈醉抵御敌人的手段,记忆犹新啊!

    沈醉当然没教,也没法教,自己用的可是物灵,怎么教?凭空变个物灵塞给扶苏?湛卢和《六韬》他还要还给先生和老顾的。

    “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此之谓也。故君人者欲安则莫若平政爱民矣。欲荣则莫若隆礼敬士矣,欲立功名则莫若尚贤使能矣,是君人者之大节也。三节者当,则其余莫不当矣;三节者不当,则其余虽曲当,犹将无益也。”扶苏读到此处,停了下来,看向沈醉,欲言又止。

    沈醉看着扶苏有话想说,却又有些为难的表情,笑道:“公子,这里可有什么不明白之处?”

    扶苏摇了摇头:“先生,此段话,学生都明白,只是学生对另外一件事有些疑惑,但是为亲者讳,不知如何讲起。”

    沈醉笑了笑,有些明白了扶苏的想法。

    “公子,你是都觉得,王制这篇,与秦王此时所为,背道而驰?”

    扶苏吓得脸发白,摆手大声道:“先生莫要误会,我不是质疑你的学问!”

    “学生只是觉得,如今秦国强盛,欲灭其六国,统一华夏。但是被我大秦士兵毁去家园的六国之民,都会对秦国产生怨念。先生教扶苏王制,里面有言,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六国之民对秦国怨念如涛涛江水,我秦国当如何自处呢?”

    沈醉看着神情激动的扶苏,想了想:

    “其实你这个问题很好,那我们就抛开一些东西,我和你讲一讲我的想法。”

    “如今是什么世道,周天子分封诸侯,各国诸侯称雄,各国之间连年征战,流离之民应该不在少数,加上土地都被王侯士大夫统治,横征暴敛,百姓与贵族之间的差距,扶苏有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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