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的意思是狼来了就敲木棍、扔石头!”寇娜娜在石壁上比划了一下,又在木栅栏上掏个洞,看看外面,说:“这儿留个观察窗,能看见老赵他们那边,他们也能看着咱们这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狼从哪个方向来都能看见。”

    “奥,明白了!原来是这意思呀!老赵还真聪明,能想出这招儿,在草棚里没危险还能监视外面……这架势好像是弄的交叉火力……”张常明说。

    寇娜娜一咧嘴:“就是!还好像。老赵还真当过兵,我问过他孙女了,小赵说他爷爷从来不讲当兵时候的事儿,不过每月发的补贴可不少……”

    “以他六七十多岁的年纪,二十左右当兵来推算,四十多年前……正好赶上那场边境战争……他不说以前,应该是不愿回忆战场上的事儿……”张常明推算着说。

    “研究他干嘛?去,弄兜儿土去,要干的啊!”寇娜娜把双肩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倒出来,空兜子交给张常明。

    “感觉……喔,是判断力!验证我的判断力。”张常明拿着双肩包疑惑的看着寇娜娜问:“弄土有什么用?”

    “再来捆干柴,你卖点儿力,得烧一晚上呢。”寇娜娜又加活儿。

    张常明一边走一边嘟囔:“要土干什么?和泥抹灰加固窝棚?打算长住……”

    再回来时,见寇娜娜捡了好多拳头大的石块儿堆了个圆圈,放上锅就能烧水做饭了。张常明满脑袋疑问,问:“娜姐你这是准备长住呀?盘灶台呢?”

    “盘灶?盘你个头!给你盘炕呢!”寇娜娜斜等他一眼。

    见寇娜娜发火儿,张常明乖乖地钻进窝棚里休息去了。

    寇娜娜进草棚时天已经暗下来,喝完最后一瓶水,刚要晃醒睡着的张常明,又收回手,拿起几个空瓶儿转身自己去取水了。

    张常明睡醒时已经晚上八点半了,身下虽然铺了茅草,毕竟还是睡在石头上,感觉隐隐有一丝凉意透过来。从观察窗看出去,老赵他们那边已经点起了火,火边架着衣服在烤。满天的星斗闪耀,倒是个晴天,清冷冷的月光下,远处模模糊糊的一片树影像是几个老汉在低声交谈。

    几下“卡吧”声传来,张常明觉着应该是寇娜娜回来了。

    “睡醒了?睡了半天了,晚上你值班啊。饿?还是渴?包里还有几片面包和饼干,水少喝吧,是生水。往那边让让,我也躺会儿……包装袋儿别乱扔啊,污染环境。”寇娜娜一手拿着手机照亮儿,一手抱着几瓶水进来,挤在张常明身边。

    “这是可降解的。我也出去点着火,有点冷了。”张常明起来理理衣服。

    “可降解?糊弄人的!晚些再点火吧!你捡的那点儿柴估计不够烧,也不知道你省着劲儿干什么使?来,抱着我,让我暖和会儿。”寇娜娜一把拉住要出去的张常明。

    “想抱抱还找这么充分的理由,你有进步,下次给我个眼神儿就行……”张常明又坐下,把寇娜娜上半身抱在怀里。

    “还用我打眼色呀?你就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想要抱抱嘛?还得说出来……”寇娜娜居然少有地撒娇了。

    “娜姐你这变的也太快了,我有点儿不适应,你还是骂我两句感觉……真实。”张常明说。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给你点儿温柔就不是你了,还非得骂着点儿!真是吃驴肉吃的,这么倔!不愿抱别抱,起开!”寇娜娜说。

    “荒山野岭的,除了木头就是石头,怪凉的,还是抱会儿吧,暖和。”张常明抱紧了点。

    “谁说除了木头就是石头,不是还有个珠圆玉润恰到好处的佳人儿吗?”寇娜娜话里略带醋味。

    “油大,太腻!”张常明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又说:“以后不能这样说别人,不好,会造口业的。我那是怕他们小两口吵架,才故意那么说的,你也放心上?别人就不能有点儿好?”

    “别人当然也有好了,漂亮姑娘多的是,就是你不能看!也不能说!人家心里不舒服……你晓得啰……”寇娜娜说着在张常明的腋下挠挠,见张常明没动静:“哎,你不痒啊?”

    “……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皮囊而已,有什么可在意的。”张常明淡淡说。

    “啊哈,有一阵子没听你背经了,再来一段儿呗。背的好听的话,就让你多抱会儿。”寇娜娜催促。

    “我背经,你睡觉,会感冒的。点火吧,太冷了。”张常明说。

    “屁兜里有打火机,你自己去点吧。别一下烧完,慢慢儿多烧会儿。”寇娜娜嘴上说着却没挪身子,还躺在张常明怀里。

    等寇娜娜睡着后把她轻轻放下,张常明才出来,明亮的月光下,对面的火堆还在呼呼窜着火苗,偶尔能听到“噼啪”的爆裂声,两个人影蹲在火堆边。寇娜娜已经在碎石圈儿里架好了柴草,张常明只是打着打火机点一下,火焰就迅速窜起半人高,“噼噼啪啪”的声音在天坑里回荡。

    火堆呼呼的烧,不一会儿烤得张常明脸颊通红,浑身冒汗。脱下体恤进草棚给寇娜娜盖上,穿着背心出来把火拨小了点儿。心里想着,原始人大概也是这么烧着一堆柴,凝望同一片天空的。

    张常明正在抬头数星星,寇娜娜钻出来,四下看看说:“光说有狼,在哪儿藏着呢?”

    “还早哪,怎么也得后半夜了吧?你赶紧烤烤火,暖和了再去睡会儿吧。”张常明挑拨着火堆说。

    “后半夜?你和狼商量好了?”寇娜娜不屑的说。

    “做贼的都知道等你睡着了再偷东西,狼那么狡猾,肯定得在人最困,最放松的时候才发动偷袭。再说了,咱们来也没跟它打报告,它发现咱们的踪迹后,再找过来,后半夜能赶到就算快的了。”张常明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这是干嘛?”寇娜娜发现张常明把匕首绑在木棍一头,边拆边说:“打狼啊!你把这头儿削尖不就行了吗?用得着绑上它?真是给你好东西也不会用!这把刀归我了,就是差个刀鞘。削吧!多削几根儿。”寇娜娜拿着匕首“唰唰”挥两下,又递给张常明。

    张常明拍拍头,说:“就是的,削尖一头儿就行,匕首还能防身用,我还真没想到。”拿着匕首在木棍上一下一下劈砍起来。

    气温更低了,张常明感觉前面火烤的发烫,后背却有点凉飕飕的。看对面老赵他们已经进草棚休息了,抬手轻抚寇娜娜被火烤得红红的脸颊,说:“趁身上这股热乎劲,咱们也进去吧。狼来不来还得两说,不能为等它在这儿守一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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