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明和寇娜娜想着无涯子刚才的话走到大街上,一群人抬头看着他们身后指指点点,有说绿色的,有说橙色的,有说红色的……。张常明回头看,竹楼上空一团能量氤氲波动,只感觉到了能量,没有看见色光。

    “啊,师爷!”张常明似有醒悟,大喊一声,回头奔跑。寇娜娜不知发生什么事,也急忙追着张常明往回跑。

    跑进竹楼,不见无涯子的身影,张常明只觉无尽的能量四散开,有散入空中的,有渗入地下的,有的穿过了自己和寇娜娜的身体,再散开。寇娜娜不觉得有多么异常,只是满屋充盈着扑鼻的香味,难以形容的香味久久不散。

    无涯子的声音在张常明脑中响起:“你好自修炼,功成只在自修持。留给你和你师父几句,能理解多少全凭天意:

    留下发甲旧时衣,聊做尘世相思意。此去虚空无挂碍,原来道法有凭倚。

    从来无汞也无铅,无鼎无丹空烧炼,大道不在身内外,劈开阴阳尽头显。”

    随着无涯子声音的消失,竹楼里的能量也消散殆尽。

    果然,坐垫上遗留有一袭道袍,几个长指甲,半把白头发。

    张常明反复念着:“留下发甲旧时衣,聊做尘世相思意……无鼎无丹空烧炼,大道不在身内外,劈开阴阳尽头显。”怕忘了,赶紧记在手机上。

    寇娜娜也过来伸直脖子看,虽不全懂是什么意思,但“留下发甲旧时衣,聊做尘世相思意”还是明白的,再看坐垫上的衣物,惊得大张着嘴倒不上气儿来,好一阵后才咳两声,大口喘气。

    “这些是你师爷留下的?他……人呢?那几句话是他说的?”寇娜娜对无涯子先前的奇言怪语还在怀疑,可现在发生的事儿实在是匪夷所思。自己和张常明刚出去一两分钟,回来无涯子就不见了,怪光、奇香这些都无法解释呀!

    “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张常明不言语,寇娜娜开始推搡他。

    张常明干脆一屁股坐下,说:“白日飞升!你见识到了道门最高境界!理解不了也正常,想不通就别想了,会颠覆你的世界观……你忘掉吧!”

    “为什么要忘掉?我是理解不了,可这是亲眼目睹啊!”寇娜娜更迷惑了。

    “你的主义不允许你相信,你也不能说出去,否则他们会把你关进精神病院。我不会,我是可以说的,因为我是道士!”张常明很冷静,给寇娜娜把前前后后的麻烦事儿讲清楚。

    “我可以不说。你得让我弄明白啊!”寇娜娜一定要明白真相。

    张常明平静地说:“说真话,我也没弄明白,要不也飞升了。密教里有虹化的说法,大概意思应该差不多吧,好像也不一样。你不信道可以参看佛……”

    “我什么也不信,有你在,就信你,快给我个解释!”寇娜娜要急。

    “我的理解是……唉,怎么和你说……你可以认为是质能转换!诶,质就是躯体,皮肉毛发骨骼等等这些全部变成了能量,能量嘛,看不见,抓不着,没了。这个答案对不对,我不知道!师爷他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张常明给了个答案。

    寇娜娜瞪大眼,虽然难以理解,好像这是目前最佳答案。她说:“你……是道士,怎么知道质能转换的?那是物理……问题。”

    “啊,对,我是道士。可我恰巧对这个感兴趣。”张常明说。

    “吃饭喽!吃饭喽!”小龙在竹楼外喊。

    寇娜娜答应一声:“来喽!”

    张常明低头在竹楼里查看一遍,除了挂在门后破烂的斗笠、蓑衣和床上简陋的铺盖,再没见有其他遗物。摸摸被褥,上面有层细细的尘土,随着尘土被搅动,一股淡淡的霉味儿也飘散在空中。这张床不知有多少年没睡过人了。

    张常明用无涯子的道袍包起指甲和头发,小心叠起收好。和寇娜娜一起来到前面店里吃饭。

    店的前面是商铺柜台,后面是两居室的格局,生活用具齐全。小饭桌就摆在后面小客厅里,一盆热腾腾的狼肉,两盘炒菜和一碗泡菜已经摆好,边上饭煲里是一锅米饭。

    小龙见了两人问:“无爷爷又不来吃饭了?”无爷爷显然是指无涯子。

    “他不吃饭,着急,已经走了。他什么时候来的?都做些什么?”张常明不在意吃食,问小龙一些无涯子的事儿。

    小龙妈是个略胖的中年女人,也许是常年招揽客户练成了好讲故事的爱好,她讲述了些无涯子的事儿。原来二十多年前,无涯子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在龙虎山的山谷里救了小龙摔断腰的爷爷后,就在他们家住下了。平时就给人看病、算命,他也不要钱,有人问价就是一块,不给也无所谓。近些年也不怎么摆摊了,有人慕名找来就在竹楼里接待,多数人给的钱都多,一二百的有,三五千的也有,还有专门回来重金感谢的,给多少他都不推辞,收下后就交给小龙家作为他的生活费,小龙家里也不花他的钱,只是代为保管。奇怪的是这两天又出去摆摊了,说是家里来人不能错过,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有家人,今天就来了。

    “师爷不回来了,这儿还有什么事儿吗?他走的急,没交代。”张常明问。

    “奥……啊!不回来了?就是他攒的钱……他是你师爷,一会儿拿给你。”小龙妈说。

    张常明笑笑,说:“既然是师爷在这儿的生活费,你们就留着用好了。谢谢你们照顾他这么多年。”

    从小龙家出来坐上景区游览车,直到回到虎山小酒馆里,张常明和寇娜娜都没怎么说话,因为张常明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一直沉思着。寇娜娜也很疑惑,如果张常明练功走火入魔,可以认为是得了一场怪病;妖道要夺张常明的身虽也蹊跷,他们闹得动静也大,但自己没太多异常感觉。可是眼前发生的事太离奇,无法理解,彻底颠覆了寇娜娜所受的二十年科学教育。

    寇娜娜看张常明一直闷闷不乐,问他:“是不是想回大道庄?就今天……估计也只能到阳平县了,明天一早回去吧!”

    两人又在虎山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坐头班车走了。

    颠簸了一天,傍晚才到陈潜老师家,赶上周末正好接了花儿一起回大道庄。

    花儿见了寇娜娜好不高兴,叽叽喳喳不停和她说话,开车的张常明有点烦,说:“花儿,你在学校也这么多话吗?上课时候是不是老师讲着课你也说话?”

    “才不呢!在学校我都不说话的,他们都太幼稚,没共同语言。我学习成绩好得很呐,将来要读大学,读博士的。不像你,连个高中都没上完,大字不识一箩筐。”花儿对张常明刁蛮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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