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找琳琳,她正在四处冲击,试图逃走,却总是被四周墙一样的迷雾弹回来。

    见刘黑头摇晃着站起来,张常明问他:“你打不过我,我可以随时要你……的命!要是说实话,兴许还能饶了你,说吧,你是谁?到这儿来干什么?”张常明知道刘黑头已死,面前的只是他没有散去的魂魄,说到“命”时,总觉得怪怪的。

    “我不怕死!打不过你是因为你的拳法太怪异了,再多打一会儿就能赢你!”刘黑头还是不认输。

    张常明见刘黑头的实力不过如此,“呵呵”一笑,说:“实话告诉你,你的拳法落后了将近两千年了。想打赢我?你至少得再练一千八百年呐!你是汉末时代的人,对吧!是魏、蜀、吴哪边儿的呀?”

    “俺……是汉诸葛丞相麾下帐前吏刘黑头。你到底是什么人?两千、八百年的是什么意思?”刘黑头问。

    张常明惊愕:“啊,帐前吏?那是个什么官儿?诸葛亮的手下……”

    “呔!丞相的名讳你也敢直呼,俺要再打……”刘黑头说着低头直撞过来。

    “奥,失敬失敬……你这招儿怎么跟泼妇一样。”张常明看刘黑头斗牛一样冲过来,赶紧闪到一边,薅住衣领脚下使绊儿,把刘黑头扔飞出去好远,撞进迷雾又反弹回来,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直哼哼。

    趁刘黑头喘气儿休息的空儿,张常明来到琳琳身后,一拍肩膀,叫:“琳琳姐!琳琳……”

    琳琳似乎愣了一下,还是自顾向前找出路,似乎看不见也听不见。

    张常明只好掏出引魂符,在琳琳面前晃晃,怕力量不够,又在她头上多贴了一会儿,再收起引魂符后,琳琳就老老实实地跟在张常明身后。

    再看刘黑头正坐着发呆,张常明想就这样带走琳琳不理他了,又觉得这家伙有点儿可怜,都死了一千多年了,还在这儿兜圈子。

    “喂,刘黑头,你也出不了这里吧?要不要我带你出去?”张常明问。

    “出去?出不去!这里只能进不能出,没白天没夜晚,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在这儿多少岁月了。你呀,也出不去!你是什么人?”刘黑头说。

    张常明笑笑,说:“我是来找她的,不是你的敌人。能进来就能出去,你不想出去就在这儿万世永存好了,我带琳琳走。”

    “你不是敌人?真能出去?唉,你要能出去,千万要找到丞相,告诉他说俺刘黑头回不去了,大兵千万不可走子午谷,子午谷有来无回!太凶险!”刘黑头叹息说。

    张常明听他这一说,心里对刘黑头有了大胆猜想。戏说:“哈哈,自己承认了吧!还说我们是细作,你就是个斥候,诸葛丞相派你来子午谷探路是不是?他想出子午谷直击长安对不对?”

    “你知道也罢了,不要对别人讲就好。”刘黑头无奈的说。

    “我能带你出去,还能带你去武候墓祭拜丞相……”张常明说。

    “啊,丞相已经……是俺没有及时回去,误了军机……”刘黑头惊呼。

    “不是你的原因,丞相北伐中原从来就没有走过子午谷。他是病死在五丈原,你也已经……死了快两千年了。”张常明还是决定告诉他真相。

    “什么?两千年!已经过去了两千年?”刘黑头满脸的不相信。

    “你看我和琳琳的衣着,没有见过吧!你为什么打不过我?因为外面的技击已经演化了两千年,你还停留在原始状态。所以,我能出去,也能为你破了这层魔障。”张常明慢慢讲,观察着刘黑头的表情。

    刘黑头疑惑的看看张常明和琳琳,再看看自己的衣着,最后跪坐起来盯着张常明,眼神里满是疑问。

    张常明在刘黑头面前盘膝坐下,说:“你看,我们已经是这么坐着了,和你不一样。我跟你再说一遍,诸葛丞相从来没有出兵子午谷。这里谷深林密,栈道狭窄崎岖,易守难攻是世人皆知的,大队人马根本不可能顺利通行,丞相怎么会不知道呢?也可能是和你同来的人回去后才知道的,不管怎样,诸葛丞相确实从来没有出兵子午谷,也许是你的同伙儿回去报告了情况。他病死在五丈原也是史实……你的事儿还说吗?”

    “俺的事儿?俺……一共来了十三人,回来时……俺好像得了种怪病,好了?”刘黑头在自己身上摸摸,有点糊涂了。

    “你不是病好了,而是病死了!你死之后,你的同伙儿把你葬在栈道下的山洞里。其实你只是假死,醒来后,你发觉动弹不了,虽然极力挣扎,却还是挣不脱,又记挂着要尽早把军情报告给丞相,所以至死都悲叹着’出不去!’,这三个字也成了你的执念,这周围的雾气魔障就是你自己的执念造成的。如果你仔细回想,或许就会发觉蛛丝马迹……”张常明条理清晰的讲述,让刘黑头皱起了眉头。

    张常明又说:“发觉了吧?只要你想着自己已经死了,周围的雾气就淡薄一些,你真正承认自己死亡的时候,雾气就会彻底消散。你是自己把自己困在这儿两千年了!”

    随着刘黑头看向四周的眼神,雾气开始动荡起来,张常明知道那是他心里在揣度,思量。

    “你不承认自己已死,雾气魔障就永远存在,你也永存于这里。你也可以选择承认死亡,我帮你超度,让你可以进入轮回,再世为人。”张常明淡淡说。

    刘黑头看着四周翻滚的雾气,大概相信了张常明的话。黑着脸问:“你说有武候墓?俺想……”

    “你可以去祭拜,但是据我所知,武候墓在定军山,里面没有尸骨,是座衣冠冢。武侯祠当然也没有武侯遗物,只是供后人凭吊追思古人罢了。”张常明说。

    “罢了,罢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俺……再世为人也不必了!”刘黑头说完,昂头闭目,向后仰倒,身体和雾气慢慢融合,又渐渐一起消散。

    张常明睁眼时,把身边手足无措的寇娜娜和梅子吓了一跳。

    寇娜娜和梅子等在洞口,见张常明坐在棺旁久久不动,都好奇的过来看。刚开始张常明脸上慢慢渗出细汗,后来头颈偶尔颤动一下,再后来表情复杂,时而紧张,时而松弛,两人不知怎么办才好。梅子拿手机照着亮,想给他擦擦汗又不敢碰。寇娜娜从布包里拿出匕首,也不知该怎么帮张常明。直到张常明呼吸平稳睁开眼看时,知道大概是结束了。

    张常明看两人惊讶的表情,疲惫的脸上挤出笑容,说:“我休息会儿,你俩把棺盖合上吧。”因为出了一身的汗,张常明摸摸衣兜里的符,还好没弄湿,今后得找个防水袋儿装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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