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用餐时间,店里的人很少,也很干净。张常明看米大和店员说话没有丝毫陌生的感觉,判断米大来了很多次了。

    很快,张常明还没有欣赏完店里店外的风情,已经端上来大碗汤面。汤色澄净明亮,面条黄黄的,升腾起的香味儿直钻进鼻子里,看上去就感觉筋道爽口,配着几样精致的小菜儿,还有一只诱人的大蟹脚,瞬间就勾引出满嘴的口水。

    “看什么?吃啊!知道你爱吃面,才特意带你来这儿的,快着,解解馋吧!”米大催促。

    张常明拿一下筷子,又放下,说:“你先说找我什么事儿吧?要不然,这吃人家嘴软,一会儿吃完不好意思拒绝了。”

    米大一拍桌子:“嗨,没事儿就不能吃个饭了?真没事儿!再说了……饭归饭,事归事,吃完饭你就是不正眼看我一眼,我也不怪你……你是怕事儿的人吗?看把你吓得,真没事儿。啊,放心吃。”

    张常明一边慢慢嚼着嘴里的饭菜,一边想着,米大应该不会提出帮他杀人放火,看他不急不慌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治病救人。那还能是什么事儿呢?

    张常明吃完放下筷子,见米大直愣愣的瞅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呵呵,你吃的快,说明肠胃功能好……呃,你到底憋着什么话?吃也吃了,说吧!”

    米大挠挠头,说:“你们道士真讨厌!怎么好好地吃顿饭,弄得跟谈判似的。好吧,是这样……你来了泰国,我……我们很高兴,很重视,吃这顿饭呢是咱俩的情谊。一会儿带你去见个人,是我的一个长辈,他想请你喝茶聊天。”说完,米大喘了口气,似乎终于释放了压力。

    “饭……很好。茶,我看是没好茶,不去!实在要是这么重视我的话,让他到长春观来找我。”张常明摆出一副爱谁谁,老子不伺候的架势。

    “就知道你不好请。喝个茶你就怕了?老鼠胆儿呀!给大道庄丢人吧!丢到国外来了。”米大用上了激将法。

    张常明看米大着急了,讥笑说:“跟我玩儿心眼儿?不管用!换个招儿!”

    “知道你们道士鬼点子多,玩儿不过你。不过这是’请’哎,还有我陪着,你怕什么?”看张常明脸色缓和,米大加码引诱说:“你对我们就没有疑问吗?就不想弄清楚?”

    “呃,这么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企图?说明白,我再决定去不去。”张常明似乎改了主意。

    米大见有转机,赶紧说:“能有什么企图?不过就是要谢谢你们救过我们的人,想和你们大道庄结好而已。你那几个师叔伯们太不好说话,这不才找上你吗?”看张常明在动脑筋想,米大恭维说:“你虽然是大道庄的小辈,现在可是他们的唯一传人呀!所以和你接触就等于和大道庄缔结友好条约,对吧!”

    张常明心里还是不愿意去,却又想弄清几个疑问,觉得米大急躁的火候还不够,说:“你这些话白说,没用!我代表不了大道庄,你也代表不了黑土门。你来这儿干嘛?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的吧?”

    “你……你真是油盐不进,不识好歹!我针对你们?是!也不是!想知道就跟我走,否则免谈。”米大语气强硬起来。

    “哈哈,我看你是没有说的权限吧?好,我跟你去。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张常明说完,站起来往外走。

    米大见事已办成,欣喜的说:“这就对了嘛,好兄弟!早就知道你们要来,我在这儿的确是来等你的,也是来受训的。可见我们对你的重视程度了吧!”

    “说重点,别绕圈子。你得说点内幕,才能显示你们的诚意,要不我就不去了。”走出店门的张常明挤兑米大。

    米大被张常明逼得没办法,低头说:“好,我说……这边走,咱们边走边说。呃……嗯,说点远的事啊,也是黑土门的秘密,不过也不打紧。你知道黑土门和大道庄的渊源吗?”

    “你没说,我怎么知道。说吧!”张常明接话很快。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们大道庄以前叫长春谷,对不对?再以前是叫灵隐寨,是我们黑土门的聚居地。”米大看一眼惊呆的张常明,继续说:“黑土门曾经帮一个人成功夺取天下,做了皇帝,之后,皇族内部发生夺权之战,黑土门不愿加入皇权的争夺,为避祸主动撤离了那里,大部分远遁海外,也有散居国内各地的。事情彻底平息后,有眷恋故乡的人回去过,但是那里已经成了隐修之地被长春子占据,当然也有黑土门的人留下加入长春子他们。大概你们传说中关于黑土门的故事,就是偶尔有黑土门后人进出长春谷留下的那一点点讯息。”

    张常明震惊了!真想不到,还有这么隐秘的历史故事!

    “不是杜撰,是史实!我就是散居各地的黑土门后人!已经成历史了,也不必特意保密,只不过知道这些事儿的人本来就少,还多少关系到以后的行动,所以这些秘密还不能公开。”米大好像不拿这些当回事。

    张常明沉默一阵后问:“他们告诉你这些,是要你引我过去?为什么非要……非见我不可?”

    更让张常明震惊的是,一直以为米大的情绪在自己掌握之下,原来背后有更高明的人在做局。既然已经这样,这次不去肯定还有下次,不如就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龙潭虎穴,有什么样的世外高人。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会陪着你,既然你是我带过去的,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丝伤害。”米大的话充满豪气。

    张常明斜一眼米大,认真说:“你这份心意我领了。应该不会有危险,不是说要谢谢我救过你们的人,还想和我们大道庄结好吗?呃……万一有什么意外,你不用管我,只要能把信儿报到长春观就行。我就不信他们敢和大道庄开战!”话说的有点悲壮。

    七拐八绕的来到一个小院外,门边挑出个牌子,用繁体字和泰语写着“墨菊会泰国分会”几个字,两扇门上各贴了一个猪头大的墨菊剪纸。米大按了下门铃,开门的是个年轻男人,看体型和眼神就知道是练过格斗的。米大和那人点下头打个手势就领着张常明快速穿过种满菊花的前院到了内堂。

    还没进屋,就听一句“久仰,久仰,有失远迎,快请进……”的客套话。门帘挑开,一个红脸膛一身素白的中年男人站在门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张常明略一拱手,说了声“多谢”,进了屋子。

    屋里,正对门的墙上挂了一幅无枝无叶的写意墨菊图,桌子两边各有一把太师椅,每排四组桌椅分列两边。张常明一进屋,坐在太师椅上的一个老人站起来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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