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姝听出了他的不满,解释道:“我妈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她现在真的经不起刺激了,你这样冒失跑来找我,她会起疑心的。”

    “还有,我今天就先不回公寓了。”她妈妈这几天的情况不太好,她也不放心就这么走了。

    付言声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她的解释,“很好,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不该干涉你,是我多管闲事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急了,这个男人发的是哪门子的火嘛。

    “一个人在外面,注意安全。”说完还没等夏以姝回复他就挂了电话。

    夏以姝叹了口气:“大少爷脾气。”

    陪床的这一晚上,夏玉澜时不时会从梦中惊醒,有的时候则是身上太过疼痛而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声。夏以姝更没睡好,看见母亲那么痛苦,她心里的痛苦还要强一百倍。

    连着在医院待了两天,虽然她母亲仍然很虚弱,但是有她守候在身边,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这天她起了个大早,喂了母亲吃过早饭以后,她很高兴地对她母亲说:“妈,我今天暂时不能陪你了,有一个教授的医学讲座我想去看看,可能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夏玉澜用力点了点头,“别,别累着自己。”

    夏以姝听到妈妈还在关心自己,鼻子一酸。

    她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抹泪,然后扭过头笑眯眯地说:“你闺女吃得好睡得好,什么也不用你操心。妈,你歇着吧,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她想着赶回公寓换一身衣服,然后简单收拾一下就去医院,讲座是九点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没想到出了医院,就看到刘秘书在那里等着。

    她有些诧异,“刘秘书,你这是……”

    刘秘书打开了车门:“夫人是要回公寓吧,请上车。”

    见她疑惑不已,刘秘书告诉她:“您已经两天没回公寓了,付总让我在这里等着您,说您总会出来的。”

    看着刘秘书的黑眼圈,再看车里还有一些速食的包装袋,夏以姝明白了,这是让刘秘书整整守了两天。

    “辛苦了,刘秘书。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我自己打车也可以。”夏以姝不想麻烦别人了,而且刘秘书一脸憔悴,她更加过意不去。

    “没事的,夫人,我不算什么,付总才是最累的那个,他昨天在车里待到很晚才回去。”刘秘书很心疼自家老板。

    他堂堂盛宇集团的大总裁,竟然为了自家的妻子,窝在车里,一待就是五六个小时。

    “你是说,付总他,也在这里等我?”夏以姝难以置信,这也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刘秘书为自己老板抱不平:“是真的,夫人,付总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知道你在医院,他就下了班来这里待着,待到深夜才离开。”

    他也纳闷,付总明明很关心夫人,夫人也很在意他,可是这两个人怎么就不开窍呢!

    夏以姝听了这一番话,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感动是假的,付言声那么一个傲娇的人,竟然会担忧自己的安危,还做了这样的事情。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夏以姝迷茫了,这个男人,她有一点猜不透。

    “夫人,我看您气色也不是很好,我还是先送您回公寓吧。”

    夏以姝也担心可能会耽误讲座,所以让刘秘书把她送了回去。

    市医院的教授讲座可谓是人满为患,除了一些顶级医生带着自己的助手以外,能获得这个资格的实习医生屈指可数。不过段奕霖是神经外科的优秀实习生,已经跟着自己的师父学着做了很多中小型手术了,所以才有这个机会。

    夏以姝来他们科室找他,段奕霖给了她一套白大褂,“毕竟我们科室有规定,不准带无关人员进来。”

    “那我一会儿找司教授,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自己的好朋友。

    “这倒不会,各个科室的人都有,还有一些实习生,你穿着白大褂,没人认得出你。”段奕霖提醒:“就是切记,速战速决。”

    “好。”

    司教授是一个年过五十的人,但是看起来目光炯炯,身体也很健硕,说话声音洪亮,他分享了自己在国外的一些研究成果。引得众人连连鼓掌。

    夏以姝虽然对一些专业术语听的不太懂,但是司教授在说到那项抑癌药物研发的时候,她激动坏了。

    听到美国有两例癌症痊愈的事例以后,夏以姝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但是考虑到为自己辛辛苦苦找机会的段师哥,她还是努力隐忍着。

    整个讲座持续了两个小时,一直等到几个实习医生围着司教授问了问题以后,她才小心翼翼凑过去。

    “教授您好。”她搓着手不安地问候道。

    司教授接过助手递来的一瓶水,仰头喝了几口。随后用手帕擦了擦手,打量了她一眼:“有什么事情吗?”

    她先是鞠了一躬,然后恭恭敬敬地说:“教授您好,我是一名癌症患者的家属,刚才听了您的一番讲话,我很是钦慕,所以……”

    “你不是医生吧?”司教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谎言。

    “对不起,教授,我不是故意要骗您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到这里向您求助。”夏以姝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不会伪装,一眼就被教授识破了。

    司教授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这些家属无非是跑到自己面前哀求,可他也不是万能的。

    所以他只是对夏以姝说:“这位小姑娘,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这里是医学生的讲座,我只为医学生解惑,你擅自进了医院的会议室,已经是不对的了。”

    “况且,你家人的病自然有医生照顾,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怎么可能给你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呢?”司教授摇了摇头,就和助手离开了。

    夏以姝急了,一路小跑跟着司教授进了电梯。她诚恳地说:“教授,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母亲她,她快要撑不住了,我希望您可以看一看她的病历,我……”

    “教授,司先生在医院门口等我们,他将您送到机场。”助手在一旁提醒。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急着赶飞机,所以没有时间和你再聊了,抱歉。”司教授和助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医院。

    夏以姝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教授就这么走了,一定要把病历给他。”

    “教授,司教授。求求您了,您就看一眼吧,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这个时候的夏以姝早已顾不得脸面了,死死地跟在司教授的后面。

    司南立在医院门口,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怎么是她?

    他很快地走了过去,对着教授喊了一句:“大伯。”

    夏以姝愣住了,司教授是司南的大伯?

    司教授不耐的神色略微缓解了,“小南啊,辛苦你送我了。”

    “大伯,你和我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您先上车吧,我一会儿就送您去机场。”

    夏以姝脚底突然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司南慢慢走了过去:“你这是?”

    低头看到她手里捏着的病历单,又想起大伯难看的脸色,他明白了不少。

    然后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把病历拿了过来。

    夏以姝喊道:“你……”

    “我知道你是想让司教授看,对吧。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他温和地解释。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看到司南笑起来露出的一排洁白的牙齿,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嗯……这是我的电话,你记下来,病历我会让司教授看的,有什么结果了我告诉你,你打这个电话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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