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警察局,让夏以姝讶异的是,接待她的是窦景东。

    对方看到她的时候愣怔了一下,然后神色快速的恢复了正常。

    “简单说下情况吧。”他一边拿笔一边说。

    小伍说道:“我们已经观察这小子好几天了,总是跟在夏小姐的身后,鬼鬼祟祟的。刚才我怕出事,就直接叫弟兄们把他给绑了。”

    “夏小姐呢?没有觉察出来吗?”他望向夏以姝。

    她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我太粗心大意了,连续跟踪我好几天都没有发现。”

    现在想想,她都有点后怕。

    如果不是小伍,那她和糖糖两个人……

    “好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那个人已经被关到审讯室了,应该很快就知道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了。”

    看着夏以姝,窦景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对了,你还记得五年前的那一场绑架吗?”

    她顿了顿,记得,那刻骨铭心的经历,她怎么能轻易忘掉?

    “怎么了?”她努力挤出一个笑脸。

    “当年逃跑的那个人,不久前被我们抓到了。而且他还供出了指使他们绑架你的幕后主使。”窦景东全部告诉了她。

    她声音颤抖地问:“是……”

    “是杨启山。”付言声突然冒了出来。

    夏以姝抬头,他怎么来了?

    窦景东解释道:“其实今天的事言声已经提前和我打了招呼了,说是如果你来了,那么就第一时间通知他。”

    她一头雾水,他怎么知道我回来警察局?

    小伍殷勤地说:“是付总担心您和糖糖的安危,派我们几个跟着你。”

    付言声瞪了他一眼:“多嘴。”

    夏以姝听了,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刚才窦景东说的,那两个绑架犯是杨启山指使的,杨启山去哪里了?

    “杨启山呢?”她问。

    “但是由于证据不是很充分,暂时没法给他定罪。”窦景东有些无奈地说。

    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现在竟然还悠哉悠哉的活着。”

    付言声觉察出她情绪的低落,说道:“我已经把他从公司开除了,估计以后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开除?他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一个开除就可以解决了吗?”被绑架的事情已经给她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糖糖出奇地安静,不吵也不闹,只是静静的听着大人们的谈话。

    “杨启山。”夏以姝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当初他就是拿付言声母亲生病的事情骗走自己的。

    付言声母亲……

    她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付言声母亲的死,会不会和他有关。

    她总觉得杨启山是在拿付言声母亲做文章,目的就是把自己拉下马,虽然她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窦局长,关于付言声母亲的事,我有话想对你说。”她咬咬牙开了口。

    付言声倏地瞪大了眼,紧紧盯着她。

    她也不怯懦,径直迎上他的目光。

    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错,为什么要心虚?夏以姝丝毫不惧。

    对于付言声来说,母亲的死是他这一生最大的痛处。

    她死的那样不明不白,到底是什么人给予了她最致命的刺激,他不愿去想。

    只是他没有想到,夏以姝这一次竟然直言不讳。

    窦景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在手里?”

    她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决定把柳美芝临死前交给自己的那个东西拿出来。

    “没错,我手里有一个物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件东西的主人应该接触过他妈妈。”

    “什么物证?”付言声双眼猩红,紧追不舍:“你倒是说清楚啊。”

    “是一只耳环。”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说:“她临死之前,把一只耳环塞到我的手中。”

    “我当时太关心她的病,就忽略了耳环,事后回想起来,她很有可能是在向我传递着什么信息。”

    付言声声音颤抖着说:“我能看看那只耳环吗?”

    她摇了摇头:“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呢,等我明天回家把它拿过来吧。”

    窦景东闻言,嘱咐道:“在事情还没有彻底搞清楚之前,你一定不能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以防打草惊蛇。”

    “我知道。”她的手心冰凉。

    糖糖见状,走上前去,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妈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不然我们先回家吧。”

    窦景东看着这个小奶娃,也是一脸懵:“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会打酱油的孩子?你家的?”

    付言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是那表情就是一副“不然呢”的样子。

    “付叔叔,我妈咪不舒服,我想和她回家了,再见,警察叔叔再见。”糖糖清亮悦耳的声音响起。

    抬手看了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温度也有点下降。

    付言声剑眉一挑,“那我带她们走了。”

    “嗯。”窦景东点头。

    “我自己可以开车回去的。”夏以姝现在才缓过来,看到付言声竟要送自己和糖糖回家,她连忙表示拒绝。

    付言声:“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忘了?深更半夜一个女人怎么带孩子?”

    不等她反驳,他就直接坐到了座位上,“上车。”

    糖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小脑袋在她怀里倒来倒去的。无奈之下她只能咬牙上了“贼车。”

    车子速度不是很快,似乎是想让糖糖睡得踏实些。

    两人一路上无言,只能听得到糖糖轻轻的呼吸声,均匀而轻柔。

    走到半路,她才想起没告诉他自己住在哪里。

    “那个,我的住址是……”

    “我知道。”他淡淡开口,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夏以姝的地址他怎么会不知道,林书函家的门槛都快要被他派去的人蹲烂了。

    大概又行驶了二十分钟,车子缓缓停下。

    他打开车门,夏以姝紧紧抱着熟睡的糖糖下了车。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被他挡住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能不能商量一下,让孩子不要叫我叔叔了。”他脸有点发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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