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楼嗤笑一声，语气不急不缓，“顾夫人，正因为顾陆两家是世交，所以顾家的事情我才清楚。当年顾西楼在海城实验中学的成绩众所周知，考省重点高中毫无悬念。可为什么他的中考成绩是零分呢？”
顾西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底噙着晦暗不明的笑意，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云锦摸不透眼前的“陆满月”到底想干什么，她含糊地应了句，“当初他怕自己考不好就弃考了，所以就是零分呗！”
“弃考？”
顾西楼轻笑一声，音色干净微沉，却又隐隐透着凉意。
他没有再说话，只冷眼看着云锦，神情淡漠地仿佛不再把周围的一切放在眼里，也懒得再和云锦争辩。
但是陆满月却注意到顾西楼在这一刻浑身上下的气场都冷了下来，他垂在裙边的手紧握成拳，因为用力，手背上青筋泛起，似乎在极力地压制住什么。
陆满月没有多想，她朝着顾西楼笑了笑，语气寻常，“陆十六，当年我没有弃考对吗？”
听见陆满月的声音，顾西楼握紧的双手徒然松开，他抬眸望向陆满月，沉默了一阵，然后点了点头。
陆满月接着问道：“当年我没能参加中考，是有别的原因对吗？”
顾西楼又点了一下头。
得到这个答案，陆满月心尖一颤，她就知道，当年顾西楼成绩这么好，不可能无缘无故放弃考试，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这个苦衷到底是什么，这么多年，她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是什么原因？
听见陆满月这么问，顾西楼垂下眼帘，那件年少时因为有所顾忌，年长时因为不再执着，而尘封在心底的事情，用旁观者的身份来阐明，倒也没有这么难说出口。
“当年，顾夫人为了不让顾西楼的中考成绩超过自己亲生儿子，派人将顾西楼拦在考场外，阻止他参加考试。所以，根本不是他弃考，而是顾夫人剥夺了他的考试资格。”
“什么？是顾夫人剥夺了顾老师的考试资格？”
练习室里的女孩们面面相觑，众所周知，中考不能复读，中考失利错失了读普通高中的机会，也就基本上错失了读一所重点大学的机会。
到底是多恶毒的人，才能干出来这种阻止别人参加考试改写别人命运的事情啊？
“她刚刚还说自己对顾老师多好多好，原来这么恶毒！”
“现在看顾老师红了，又想害顾老师，就算是养子，也不能这么对人家吧！”
“好心疼顾老师啊！他太不容易了！我见他这么温暖阳光，从来没想过他的人生经历这么坎坷。”
云锦并不知道陆满月也来参加了《星光无限》，所以她千算万算也没料到陆满月会站出来维护顾西楼，见练习室里刚刚还集体吃瓜的“观众们”，现在都怒目相斥地望着自己，她气得恨不得当场把陆满月的嘴撕烂。
但是她不敢。
因为陆满月姓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