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绣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见状,醉清欢颦眉,不解的问道:“怎么了,这般瞧着我,有什么事吗?”

    醉清欢看她的样子,心里寻思莫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于是又接着问道:“虽说你与我相识不是太久,可我早将你当作妹妹一般来看,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还是说你一直……”

    容锦绣连打断她的话,“姐姐别多心,我与姐姐相见恨晚,又怎会,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我听着。”醉清欢带着几分酒气,脸颊酡红。

    容锦绣沉吟了一会儿道:“不知道姐姐听说了最近京中女子失踪的事了吗?”

    醉清欢一听,心中几番寻思,再看容锦绣那支支吾吾的样子,便明白了,酒意也消散了些,“你这丫头,该不会怀疑那些女子是我捉的吧?”

    容锦绣喝了口酒,目光看向醉清欢,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确,目光带着些询问。

    “你呀,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平白去招惹官府,我这楼里的姑娘啊,可都是自愿来得,我接手的时候,有好些不愿意再干的,我还给了她们足够的盘缠,让她们去过日子。”

    醉清欢无奈的浅浅一笑,接着解释道:“我知道,你是担心,你放心,我可没有那么傻。”

    容锦绣嘿嘿一笑,“姐姐莫要怪罪才好,我也是担心姐姐!”

    “说什么怪罪,我都明白。”醉清欢低头喝了口水,掩住眸子里的光。“对了,这都快过年了,怎的还有空来我这里?”

    “哦,我呀,我来送礼!”

    闻言,醉清欢一脸懵,送什么礼?

    容锦绣轻笑着敲响莲止的房门,到现在,她还记得醉清欢那幽怨的眼神。

    莲止打开房门,就见容锦绣笑的开心,惊讶道:“遇到了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容锦绣进去,“没事,就是清欢的样子刚才有些逗。”

    莲止浅笑,去了屏风后,不多时他便端着茶具出来。

    容锦绣看着他出来,坐在她面前,她颦眉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莲止,轻喊一声:“莲止?”

    莲止顿住烹茶的手,抬头不解的看向她,“怎么了?”

    容锦绣干笑一声,“没事。”

    容锦绣目光转向别处,莲止给她的感觉怎么不像了,反倒像是另外一个人,可他举手投足又是莲止,容锦绣摇摇头,暗想可能是她多心了吧。

    “哦,对了,送你的。”容锦绣从腰间掏出一枚玉佩来,递到莲止面前,见他不解,“收了你的玉箫,说好送你的回礼啊,你看看,可还喜欢?”

    莲止眸光一闪,接过玉佩,欣喜的笑道:“你倒是执着,居然还记着呢。”

    玉佩是一块圆形的暖玉,下面配着淡绿色的流苏,中间雕着一朵盛开的莲花,玉佩后面,刻着两行小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如此贵重的回礼,锦绣费心了。”莲止将玉握在手心里指尖缓缓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圆润平滑,淡淡的暖意在掌心散开。

    容锦绣爽朗一笑,“你不嫌弃就好。”

    莲止起身将玉佩挂在腰间的玉带上,今日他穿了一件墨兰色的锦袍,长身玉立,墨发高束,整个人温润优雅。

    他抬头看向她,询问道:“怎样?”

    容锦绣跳起来一拍手,“好看,我就说嘛,我的眼光,那是相当不错,瞧瞧,和你多么相称。”

    莲止闻言浅笑出声,“不错。”

    “那是当然。”容锦绣得意洋洋。

    只听莲止又接着道:“我是说,你自恋的毛病又进了一步。”

    容锦绣郁结。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贫呢,净欺负她。

    莲止动作优雅,仿佛诗画一般,将茶倒在杯子里,满室茶香,容锦绣在屋里转悠,轻轻嗅道:“好香啊。”

    葱白的指尖挑过琴弦,发出铮的一声,容锦绣站在窗边的古筝旁,闻声,挑眉又拨弄了几下。

    “锦绣会弹琴?”听着她弹出来愉悦的曲调,莲止诧异。

    容锦绣摇摇头,勾唇道:“不会,多年不曾碰过,都忘了,哪里还会弹。”

    容锦绣过来坐下,边喝茶边道:“不过,我会唱曲儿,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听了。”

    莲止好奇,“哦,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莲止将斟好的茶杯放到容锦绣眼前,见她兴奋又胆怯的样子,目光带着鼓励。

    容锦绣兴奋,今日一时兴起,曾经的那些已经模糊的曲调,如今在脑子里越发清晰起来,她已经许久不曾唱过了,只是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老是梦到过去的人和事。

    莲止轻抿一口,放下茶盏。

    容锦绣清清嗓子,“咳…咳,嗯,嗯,我开始了,若是不好,可不许笑话。”

    莲止浅笑摇头。

    ……

    空灵的歌声回荡的房间里,容锦绣默默地,勾唇浅笑,“是不是很难听啊,好多词都忘了,这是我以前很喜欢的一首曲子,就记得这么多了。”

    刚才唱的时候,有好多地方是哼的,具体的词早已忘了,这是她唯一记得比较久的曲子了,其他的只记得名字,调子早已淡忘了。

    “我浪迹多地,自以为见多识广,却从未听过如此动人心弦的曲子,虽说锦绣有些地方忘了词,却已是天籁了。”莲止震惊不已,目光带着不可置信和诧异,以及好奇,此曲当真天籁。

    容锦绣挑眉一笑,可笑容有些牵强,脑子里却是遥远又模糊的凌乱画面。

    “不知,锦绣是从哪里习得这种曲子?”莲止眼睛不眨的看着容锦绣。

    容锦绣的表情好似迷茫,好似回忆,她颦着眉,思索了许久,才缓缓道:“太久,忘了。”

    莲止便也不在勉强,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容锦绣这才准备回去。

    “好了,时间不早了,礼也送了,曲儿也唱了,我该走了,不然夜未央该着急了。”容锦绣起身,拍拍发皱的群摆。

    “锦绣很担心静王?喜欢他?”是疑问,听见莲止的话,容锦绣抬起的脚步微微顿住。

    她喜欢夜未央?

    怎么可能!

    容锦绣哈哈一笑,无奈的解释道:“才不是呢,最近皇后娘娘派人教我宫规礼仪,我是偷跑出来的,若是回去的晚了,被发现了,怕是不妙。”

    莲止浅笑,还真是个不省心的,点点头,看着外头的天色,“原是如此,那锦绣快些回去吧,看样子,一会儿要下大雪了。”

    “走啦!”容锦绣拉好披风,戴上斗篷帽,快步下了楼,消失在门口处。

    莲止唇角的浅笑慢慢褪去,他关上门,站在古筝旁,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轻扣琴弦,声声的琴音倾泻而出。

    蓦地,他轻笑出声,“口是心非的丫头。”

    你,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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