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这个弃后她真不是冥主 >第195章 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看,我们这里最想要得到此宝的,就是你吧。”

    有人高声说着,对于辞岸经的贪婪战胜了理智,一旦有人这样想,哪怕是原本对君娉婷的话有所怀疑的人,也被宝物占据心神,来不及深思。

    君娉婷自然是想要得到辞岸经的,只是,辞岸经从新月教被人窃走,流落到昭国本就是一个谎言,是一个哪怕新月教拿出了真正的辞岸经,说并未遗失,也不会被人相信的谎言。

    她的目的已然达到,假意跟这些人多说了一会子,君娉婷便离开了如玉坊。

    落到其他人眼里,这便是此人被戳破了小心思,无颜停留,匆匆而逃了。

    于是,辞岸经的作用在他们的心中愈发深刻。

    落座白露书院,君娉婷望着天空,只觉得这逼仄的被圈成四角的天空正沉沉的压下来。

    郦寒说得对:“你真是太冒险了。”

    是的,这太冒险。

    她明知如此,依旧这么做了。

    不将这潭水搅浑,那些人迟早会将堕神盏联系到她的身上,到那个时候,不仅仅是她自己很危险,与她有关的人,同样会涉入这危险之中。

    “与其说这些,不如为我煮一壶茶吧。”君娉婷并没有多说什么,垂首看了眼腕边的碧涟珠,碧涟珠上的纹路古朴深奥,散发着淡淡的微芒。

    “你不回宫吗?”郦寒从木橱中拿出茶具,放在长几上,动作娴熟的开始烹茶。

    没多时,袅袅茶香传出。

    君娉婷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总是不想回宫。”

    同样的景致,同样熟悉的人与物,但是总是让人觉得憋闷得很,不如外面,天高海阔。

    姜玄祁曾经问过她,是不是觉得宫中太过烦闷,想要自由。

    她已经忘记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直到现在,她不曾后悔入宫,却也觉得,日子过得太久,宫中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快要将她渐渐淹没。

    她低头,看着紫砂壶,看着燃亮的火炭,深吸了一口气。

    银杏树高大得遮天蔽日,叶子还未泛黄,透着碧绿色的清亮的色泽。

    姜玄祁站在银杏树下,望着从树叶之中漏出的光缕,丝丝亮亮,在身上投下灿烂的光斑,将一身玄衣染出金色的光芒。

    “她又不在宫中么?”

    “回陛下的话,娘娘……”霜序跪倒在地,眼神透着镇定,抬头看了姜玄祁的背影一眼,很快垂下头颅,最终还是道出实话,“娘娘说是出宫走走,很快就会回来。”

    姜玄祁没有回头,依旧仰望着银杏树,就好像树梢之中站着什么罕见的鸟雀,让他移不开眼。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略显阴鸷华贵的眉眼便带有一丝淡淡的冷意,宛若冰霜,与人拉开远远的距离。

    “她这些日子,时常出宫,是见了什么人?还是,有什么事?”

    “娘娘并未告知婢子,婢子一概不知。”霜序的头颅垂得更低。

    耳边似乎传来羽翼扑腾的声音。

    那只藏在树中,看不见的鸟儿,似乎很快就要飞走。

    姜玄祁一贯的风格,并不喜欢多问什么,她愿意说给他听,他便静静听着,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他为她解决,不会多说一个字。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最怕的,就是什么也不说。

    君娉婷回宫的时候已是黄昏,日与夜的分界线并不分明,垂落的太阳将西边染出一边昏黄之色,太阳不再散发暖意,就像是一只放了许久的荷包蛋。

    霜序同她说了之前姜玄祁来到这里,每一句话都与君娉婷一一道明。

    君娉婷想了想,从小厨房端了一盅润肺的汤,亲自送到御书房。

    她去的时候,姜玄祁正在与大臣谈论事情,她等了一会儿,将汤盅交给内监,便回了凤阙阁。

    躺在穿上的时候,她轻轻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嫁过来这么久,总觉得像是没嫁一样。”

    然后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几日,她一直在注意新月教之人的动向。

    事情的进展一如她的预料。

    一切都十分顺利。

    顺利到让她觉得有些心里打鼓。

    实在是太顺,简直就像是有人在暗处为她清空了一切障碍,除掉了所有她不希望看见的阻碍一般。

    她心里头这块石头尚未落地,郦寒倒是率先找到了她。

    通过那只丹元雀,他想要联系什么人,都十分便利。

    君娉婷落座到郦寒的对面,拿了只青皮梨子,用小刀慢慢削着,等到她将一只梨削完,露出里面青白色的果肉,郦寒才开了口。

    说的却是先前胥梦泽之事。

    他道:“我这两日查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君娉婷咬一口梨,汁水丰沛,清甜可口,她点头,等着他下面的话。

    “我怀疑,胥梦泽之中的某些东西,跟你们某些朝堂官员有关。”

    “为何这么说?”

    君娉婷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并没有太过惊讶。

    之前知晓胥梦泽的时候,她便有所猜测,胥梦泽之事,极有可能与朝中权贵有关。

    如今,这个猜测得到了验证。

    “我在昭国之中并没有太多的朋友,也极少与修士相交,但是,白露书院院长经常引见清流名士与我清谈,我也认识了不少,也有了一些颇为谈得来的人。”郦寒道,“既然知晓了胥梦泽的异常,我自然也会从侧面与他们交流,了解一二。本以为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想到,还真的让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一旦涉及朝堂,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得多。

    而且,凡人与邪异之事搅和在一起,总会引来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修士牵扯其中,只有坏事,没有好事。

    “那个人名叫宋元忠,是个翰林编修,原本我与他关系不深,仅仅只是点头之交而已。谁料到前日我在康成居同他们说出胥梦泽,略微表露我对于这里有些兴趣之后,他在宴会散后特意找到我,同我说最好不要去胥梦泽。”

    “听起来倒是个热心肠的人。”君娉婷道。

    “我倒不觉得此人是个热心肠,虽然相交不深,但是管窥蠡测也能知晓,这人是个性情淡漠之人,平素也并无多少至交好友。”郦寒道,“我事后又跟他试探了机会,终于从他口中套出一些话来。原来,他曾经也进过胥梦泽。”

    “那么,他知晓胥梦泽之中的隐秘吗?”

    “他只是道自己偶尔间进入,侥幸捡回一条命来,但是,他在说谎。我看得出来,他有什么秘密,不愿意说出来。”

    “这个人进过胥梦泽,告知你不要踏入,如果并非是好心,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隐藏胥梦泽中的秘密了。他极有可能是个知情之人。”君娉婷将梨核放到一旁的盘子里,擦了擦手,直起身来,“那么,我便查一查这个人。”

    “要当心。”郦寒提醒道,“既然跟胥梦泽扯上关系,就说明他们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普通人,并且,身后可能站着高人。”

    “我知道,有消息我再联系你。”君娉婷摆摆手,走出了白露书院。

    要查一个修士很难,但是,要查一个官员却很简单。

    他平日与谁走得近,喜欢吃什么,经常去什么地方,有什么亲眷,家人住在何方?

    桩桩件件,轻而易举就能够查出来。

    特别是,当她便是官方的时候。

    君娉婷看着案几之上的资料,眉头紧紧拧起,案几上的烛火微微摇曳,将她黑亮的眼睛映照出一道火光。

    “这个宋元忠果然有问题,妻丧子亡,如今寡居湖边别院,一个翰林编修,竟然会与太卿走得近。”

    君娉婷继续看着别的资料,表情越来越凝重:“行踪难定,有些时间还有地点,竟然查不到。是他有意避开别人的耳目,还是说,其中内有缘故?”

    总之,这个人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其中与他有所牵扯的人,太卿祝玦,这个人更有问题。

    这件事避无可避的又与一个人牵扯到了一起——麟王姜烨。

    他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君娉婷不想怀疑他,可事情桩桩件件都指向这个人,使得她不能不往最坏的地方想。

    “姜烨,究竟是否知情?”

    她又想到了月湖之中,那个伪装成姜玄祁的神秘人所说的故事,那个悲剧的延续,胥梦泽的幕后之人,让她生出了更多的联想。

    那个继承了疯狂血脉的血裔,认为自己被诅咒的人想要挣脱命运的人,极有可能便是幕后的真凶。

    那个人,会是麟王姜烨吗?

    无论如何,她都得探查一番。

    不光是其中涉及到姜氏的秘密,为了姜玄祁与她自己,更是为了这昭国万民。

    若姜烨真的心生异心,他作为昭国尊贵的麟王殿下,令人敬畏的阿索罗王,又将为昭国掀起何等波澜。

    如今新月教之人来到,若是再加上麟王,那么事情一旦爆发,必然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往最危险的地步下滑。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他真的知情,一定不会仅仅只是为了谋夺皇位这么简单。

    胥梦泽多年布局,必然是为了一个更大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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