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间里慢慢地转了一圈了,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又走到墙边,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些照片和资料。除了他师父的,还有一些别的杀手的资料,小镇的照片,污点清洗系统的使用指南等。倒是没有她的资料。在这三人眼里,自己这么无足轻重吗?就连摆张照片都不配。
小珂走上前去,想一把掀了这资料版,被滕济森拦了下来。这是关乎父母仇恨的事,他倒不想毁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探究。毕竟,这大概是这三位做出的为数不多的正确的事了吧。
“算了,我们走吧。你一定很累了,我请你喝奶茶?”滕济森将失神的小珂拉到了房间口。
她突然转过身,对着陈昌明说:“以后我们是敌非友,在学校也当陌生人吧。至于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的交代,说我红杏出墙也好,脚踏两只船也好,我随你。但若你敢动我在乎的人,你知道结果。”
说完拉着滕济森的手大步走出了这个破房间。
小珂一直拉着滕济森的手走在前面,到了小区外的大街上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你能走慢一点吗?”
滕济森跟着大步流星的小珂,被她拖着的样子着实滑稽。
像是个被拉着的小媳妇。
她这才停步回头看了眼滕济森,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全失了活力。却没松开牵着的那只手,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将手甩来甩去。
“杀手就你这样?”
小珂知道滕济森这是在教训她,却也俯首听着。
“我倒是第一次见,这么任意妄为的。”
这说法,跟师父真像。
滕济森反手握住小珂的手:“楼道里说的话,还算数吗?”
“你真要与我为伍?”她抬眼看着滕济森,他一脸平淡如水,“刚才那场面,你一点都不怕?”
滕济森转眼看着街道说:“你忘了我与他们是旧相识,心也未必干净的到哪里去。”
“你都不嫌弃我,我还能嫌弃你?”小珂觉得她在滕济森的眼里,完全就是个神经病。
滕济森拉着她继续往前走,不过脚步徐徐,比刚才冒冒失失的样子,更像今日才配对的情侣。
“我觉得像多了个女儿。”滕济森边说边看着身边的小珂,她似乎并没有异议,看来对自己的定位还挺清晰,“现在的人,有些到了三十岁,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去照顾别人呢?就像你,懂人情世故吗?懂悲欢离合吗?在你心里这些怕都是九霄云外的东西吧。”
“我懂啊!和陈昌明分开我老伤心了,你没看我都哭了吗?”
滕济森看她今天这被眼泪刷了几百次的脸,整双眼睛肿的大了一圈,眼下的皮肤被风一吹干的都快开裂了,也不知失去一样东西在她眼里是被夺走了多大的一块领地啊。
对。她哭只是因为她失去了一个人的所有权,还因为她见到了一个美女自惭形秽。才不是失恋,她从没懂过什么是爱情。
碰到更好的,她立马就喜笑颜开了。
看看看,就同她现在,牵着滕济森的手一样,快乐的表情。明明就是刚失去了一个面包,却赢得了一块蛋糕的样子。
小珂点了点头:“嗯,他年纪很大了。”
“怪不得你说,在奥城那几年,是你觉得最快乐的。你和他一定有你们独特的相处方式。”滕济森指了指路边的奶茶店,“喝点吗?”
“你请客。”
“那当然了。”连这点小便宜都爱占,真要她夸口要点东西,倒反而不会了,“是不是觉得赚了我一笔?”
“师父说,吃人家的香。我觉得他说得对。”小珂拿到奶茶的时候,觉得这杯比往常的要热许多。从手心传递得温度,瞬间就到了心底。就像是一瓶被特地加热的矿泉水一样,让她感到意外。
她刚想开口问滕济森,却被人家抢了先。
“我知道这家奶茶店的奶茶格外的热,你是肯定想拿去捂手的。”
上一个对她这么用心的人,还是Key。一想到他最后挣扎的样子,小珂忍不住鼻头又酸了。那次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错吧。若他们不去罗城,不去那个小木屋,她的Key应该还是好好的吧。
“怎么了,这就感动了?”
小珂不想让滕济森看出来,她是为了别人而悲伤。便将双臂揽在了他的脖子上,紧紧的抱住了他。
在明亮的灯光下,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他俩就像两个腻歪的大学生,像是刚踏进成人后的第一次青涩的恋爱,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笨拙又可爱。
原本滕济森是想送小珂回家的,但小珂却吵闹着要去他家过夜。
这发展的有点快吧。滕济森心想。
但他也拗不过小珂,今天若不顺了她的意,怕是她回去整夜都睡不着觉了。
小珂洗漱完,穿着滕济森宽大的睡衣,躺在他的小床上。
她也奇怪,既然买了房子,这么大的房间为什么放了一个单人床,床的旁边又放了一张单人的沙发。这个布局,完全就不像一个家,反而像是个临时的工作室。因为房间里,还有一张办公桌,上面放着各种专业书籍以及他办公的电脑。
反而客房,更像一个温馨的卧室。
她俯卧着,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看小说的滕济森,说:“你没交过女朋友吧。”
这是肯定句。带过女人回家的话,这地方不可能布置的一丝不苟。因为两个人经过太多的时间相处,便顾不得体面了。一定就跟小珂一样,随手就把衣服丢在凳子上,摞在一起。这种心灵上的放松,是会被传染的。
“看不起我?”
小珂看着滕济森那个正襟危坐的样子,连衬衫最上边的纽扣都没解开。
“你不去洗漱吗?到家了还穿着工作装,不拘束吗?”
你这是在挑逗我。
滕济森的内心总有些悸动,因为这几句简单问候,竟觉得背后开始散发出热气。他松了松自己的衬衫领子,悄悄地咽了下口水。
“我一般睡前才去,毕竟是冬天。洗完浑身是热气再进被窝,能助眠。”他放下了小说,斜眼看着卧室的门口。
“你做过吗?”
滕济森被小珂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惊的把书给掉了,惹来她的一阵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