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扑进他怀里,额头抵在他胸口,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薄奕琛,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生病的事!”
“我恨你五年前你那样对我,可是我不想让你死。”
“你这样的混蛋,就应该祸害遗千年……”
薄奕琛听了,眼睛里雾气浓重,却不由笑着抱紧了她。
他捧起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忘情地吻去她的泪珠。
“怎么恶人先告状?”
“我不让你把脉,你趁我昏迷偷偷诊断,却反咬一口?”
“你才是恶人……”宋晚意委屈,哭得更厉害。
薄奕琛无奈地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吻住了她的唇。
她本已哭得抽噎,被他一吻,心跳加速,更是被潮水般的窒息感淹没。
她急忙推开他,恼恨地说,“薄奕琛,我不会让你死的。”
“哪怕你只剩下一口气,我都有办法吊着你的命!”
“你明天让人准备一个设备最高端的实验室。以后我就是你的医生,你必须乖乖听我的。”
薄奕琛意犹未尽地望着她,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晚晚不舍得我死?”
“你……”宋晚意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懒得跟你杠!跟我来,从今天开始我要帮你疗伤排毒。”
说着,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孩子们很听薄奕琛的话,已经睡着了。
宋晚意和薄奕琛小心翼翼回到了她的房间。
然后宋晚意就径自走到浴室,把按摩浴缸的水龙头打开,放了半水池的热水。
薄奕琛坐在洗脸池上看着她往浴缸里放各种草药,一头雾水。
“晚晚,你这是要……跟我一起泡药浴?”
“你想得美!”
宋晚意瞪他一眼,试了试水温,然后说,“你换条睡裤坐进来吧,其他的事就交给我。”
薄奕琛虽然不理解她的治疗方案,不过面对她命令人的娇嗔样子,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宋晚意出去以后,他立刻把衣服换了,穿着一条薄薄的冰丝睡裤,赤着上身,走进浴缸里。
浴缸恒温,泡了十五分钟后,他已经有些热得受不了。
这时宋晚意掐着点进来了。
薄奕琛回头看她一眼,抹了把脸上的水或者汗。
“宋医生,我以为你已经把给我忘了。”
宋晚意端着一个盘子,盘子的白布上摆着很多消过毒的银针。
这就是她手上戴的绞丝银镯拆分开的样子。
是她师父送她的宝贝,由108根银针组成。
只要打开机关扣,银针就可以随意拔出。
用完归位,丝毫不会影响镯子造型,随身携带,不易被发现。
“我是去给银针消毒,不然怎么扎你?”
“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五年了,让你等十五分钟,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说着,就坐在浴缸边缘。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倒像是要报仇似的。
薄奕琛还没咂摸出味道来,只觉得背后一疼,一根银针已经扎在了他背后的穴位上。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宋晚意说等着一天等了五年。
敢情她不是来治病的,是来当容嬷嬷,报仇的。
宋晚意慢慢捻动那根针,将自己的内力一丝一丝渡给他。
银针上的层层白雾,就无声无息钻进他的血脉。
薄奕琛一开始还能忍受,但是慢慢地就觉得有一个火在经脉里流淌似的,忍不住眉头紧皱,紧紧咬着牙。
他身上慢慢渗出淡蓝色的汗珠,汇聚起来就落进水中。
等她把四五十根针都扎在了他背上,已经累得有些头晕。
“好了,今天的治疗结束,你冲个凉换身衣服就可以出去了。”
薄奕琛这才睁开眼睛,看到浴缸里的情形,他都有点惊讶。
“这水怎么变成蓝色了?”
“因为每次治疗,都会让你排出一点毒素。”
宋晚意放下银针,正色说道:
“毒素越多,排出的汗也就颜色越深。”
“像葶姨那样中的只是慢性少量的神经麻痹型毒素,排出的就是略粘稠的汗液而已。”
薄奕琛一惊。
“我妈中了毒?!”
宋晚意点点头。
“是。葶姨之前一直在薄家老宅,身边所有照顾她的人都有嫌疑。”
“我上次在医院已经发现了,一直没说,是怕打草惊蛇,也怕你不相信我的话。现在你该去查查了。”
薄奕琛站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
如果不是宋晚意精通古医医理,温若葶中毒的事,恐怕永远没有人能知道!
“我知道了。”他咬牙道。
宋晚意端着盘子站起来,转身要走,可是她实在用了太多的真气,一站起来就头晕眼花。
她忍不住一头往前栽去。
薄奕琛眼疾手快,一步跨出浴缸,抓住她的手往后一扯。
她立刻被拽回来,跌进他怀中。
“哗啦”一下,银针洒了出去,盘子也掉在地上。
宋晚意心惊肉跳仰头看着薄奕琛,手掌却紧紧抵在他健硕的胸膛上。
掌心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心脏在狂跳,肌肤之间的温度迅速攀升。
宋晚意的脸上悄悄浮起一片红晕,明知道这姿势不妥,应该立刻躲开。
可是她就像是被点了定身穴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只是呆呆仰望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她仿佛变成了一颗星,坠落下他深邃的眼眸里。
忘了呼吸。
薄奕琛缓缓抱紧了她,手掌从她背后箍着她的纤腰,忍不住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宋晚意一阵眩晕,只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
难受的时候,才感觉一丝空气渡了进来。
她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抱住了他……
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她清醒一点,告诉她这样太危险。
可是身体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良久,他们才分开。
薄奕琛睁开眼睛,看见宋晚意紧闭双眸不敢看他,卷翘修长的睫毛上,竟然有一颗晶莹的泪珠。
想起五年前,她每一次颤抖哀求和哭泣的样子,他不敢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
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在她眼睛上吻了又吻,然后转身去玻璃淋浴房里冲凉。
冲去药液,也好降降火。
宋晚意呆愣地站在原地,听着他冲凉的声音,心情根本无法平复。
这算什么?
她居然和自己五年来最恨的人接吻了?
明知道这样很荒唐,可她不敢相信,她心里竟然有一丝丝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觉……
该死,她一定是因为薄奕琛的病情,所以太同情他,才会心软被他有机可乘。
对,一定是。
她才不会再喜欢上这个家伙。
正出神,忽然听见薄奕琛关掉了莲蓬头,说,“晚晚,能不能帮我取条浴巾和睡袍来?”
“啊?哦……”
宋晚意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快地走到了柜子前面,打开就拿浴巾。
这时,柜子外面的镜面上,反射出淋浴区那边的情形。
宋晚意的耳朵都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