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意吓得扭头对着窗外咳嗽了半天,从后视镜里瞪了薄奕琛一眼。
“我……我可还没答应呢……这个称呼我可不敢当。”
薄奕琛知道她不习惯“嫂嫂”这个称呼,忙岔开话题。
“薄艺璇,你别管我和晚晚的事。”
“休学半年多,玩够了没有?打算哪天回去读书?”
薄艺璇脸色一白。
“哥……我不喜欢公关管理专业,我也不想回尊御集团做事,我就想画画开画展,你就答应我吧……”
“不答应。”
薄奕琛斩钉截铁,不给丝毫余地。
薄艺璇的嘴噘得老高。
“哼,妈就应该给你生个弟弟!”
温若葶无奈一笑,“弟弟没你跑的快啊。”
“……”薄艺璇和宋晚意都大跌眼镜,然后哈哈哈笑了起来。
一向矜贵端庄的温若葶,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可真有些反差萌。
到了医院,老爷子还没有醒,虚弱得很。
温若葶担心的直掉泪,越发自责。
宋晚意保证老爷子天亮就会醒,而且不会因为残留毒素而留下后遗症。
温若葶依旧不放心,坚持守在病房。
大家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回家。
薄奕琛守夜,让宋晚意回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儿,毕竟第二天她还要去智能研发部工作。
宋晚意回到办公室,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才觉得浑身疲惫。
她盖着一条绒毯,侧身朝内,手臂交叠,右手垫在脸侧。
空间虽然小,可是她却睡得很快也很沉。
早上六点,护士们已经开始巡房,给病人们量血压什么的。
老爷子醒来,就看见薄奕琛正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里,拿着手机,跟温若葶报告这一夜的情况。
“奕琛……”
老爷子声音沙哑而虚弱。
“爷爷,醒了?”薄奕琛忙倾身靠过去。
薄老爷子看看四周就愣了。
“怎么,我又在医院了?”
薄奕琛神情凝重地点头,把床摇起来十几度,垫高老爷子的枕头。
“昨天的事,爷爷都没有印象了吗?”
薄老爷子缓了缓,记忆慢慢回到了脑海里。
“哦……”
“昨晚你们走后,我就看戏,你母亲给我剥了四五只螃蟹,吃着喝着我就突然肚子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人老了真不中用,吃点螃蟹也能昏倒。”
薄奕琛坐下来,咬了咬牙,还是把事情告诉了薄老爷子。
“中、中毒?!”
薄老爷子又惊又怒,“我在自己家里吃饭也能中毒?是吃的东西不干净?”
薄奕琛道,“不,是道渊老和尚的徒弟明证,买通了家里的贾医生,把我妈的降压药换成了砒霜。”
“结果我妈昨天看爷爷没有降压药,就给了爷爷。你在饭前吃了一片,到了吃饭时才发作。”
薄老爷子脸色惨白,看看自己,竟然安然无恙。
“砒霜?!这不是顷刻致死的毒药吗!我居然还活着,而且没有什么不适的……这是怎么回事?”
薄奕琛笑了笑,“当然是晚晚救了你,她用她的内力运功替你祛除了毒素。”
接着,在薄老爷子的追问下,他说出了昨晚从毒发到查案、抢救的全部过程。
薄老爷子大怒。
“鹿鸣寺得了我们薄家多少香火钱,竟然忘恩负义,接二连三害我们薄家的人!”
薄奕琛道,“爷爷别动气,这件事已经立案,道渊和明证一个都跑不掉。”
“但我怀疑这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是江家。”
“江家?!不可能!给江国钦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谋害我!”
“没有我的默许,江氏集团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敢!”
薄奕琛沉默了。
他说太多,只能让老爷子更生气。
但是薄老爷子见薄奕琛一言不发,心头却慢慢蒙上一层浓重的疑云。
“奕琛,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江家看我老了、不中用了,所以野心勃勃,开始对付薄家了?”
薄奕琛吐出一口憋闷的气息,摇头道:
“不是的,爷爷,和您没关系。”
“一开始,是江知雨要害晚晚和孩子们;后来,是道渊要害晚晚和我妈。”
“所以江家要对付的,明显是我,但只能从我身边的人入手而已。”
薄老爷子恍然。
“原来,是联姻不成导致的祸端。”
“当年我也是听信了道渊的鬼话,才纵容江家,并答应联姻。”
“既然都是假的,江家的野心昭然若揭,那就不必再给他们留什么情面!”
薄奕琛立刻懂了薄老爷子的意思。
“是,爷爷。有您这句话,我就去部署。”
“很快江氏集团就会成为尊御集团的囊中之物。”
爷孙俩正聊着,办公室门开了。
宋晚意和护士一起走了进来。
“薄老爷子醒了?”她微笑着走过来。
看上去精神的很,一点也不像熬夜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的样子。
不过不累是假的,她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
薄奕琛一阵心疼,立刻站起来,走向她。
“晚晚,我不是把你的闹钟定在七点了吗,你怎么六点就起了。”
宋晚意嗔责地瞪他一眼,“谁让你偷偷给我调闹钟时间的?巡房六点开始,你想害我缺岗啊?”
一旁护士笑了。
“薄先生也是心疼宋医生嘛,再说巡房的医生足够,您熬了一夜那么辛苦,真应该多睡一会儿。”
薄老爷子一看见宋晚意,气势立马弱了不少,并且嘴巴紧闭。
宋晚意看着那些监护仪器上的数据,说道,“不错,情况已经稳定。”
说着,她把脉枕摆在床边,就给老爷子诊脉。
看着她拧眉认真诊脉的样子,薄老爷子不由有些心虚。
他看了薄奕琛一眼,才不大清晰地说:
“宋医生,我听奕琛说了,这次又是多亏你救了我。”
宋晚意笑笑,垂着眼眸,一边仔细把脉,一边说:
“不用谢,我没什么功劳。都是薄老爷子吉人天相,砒霜都能自己解。”
“再说,在老爷子心里,我们一家三口就是想傍着薄奕琛骗吃骗喝,您实在不必口是心非。”
薄老爷子被噎的脸都绿了,张张嘴,却没脸说一个字。
就像是一个哑炮,火都憋回去了似的。
薄奕琛想笑,假装揉了揉鼻尖。
“晚晚,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宋晚意把完脉,起身说,“薄老爷子身体没有大碍,监控仪器可以撤了。”
“一会儿护士会推薄老爷子去做一系列的检查。”
“检查结果如果依然没问题,我开一些口服和输液用的药,今天她就能出院回家静养。”
薄老爷子心里激荡不已。
“真想不到,你年纪这么轻,医术却犹如华佗在世……”
宋晚意笑笑,“不敢当。”
薄老爷子叹息一声,说,“宋……晚晚,昨天宴会上,我是不该逼你让孩子和奕琛做亲子鉴定,希望你能谅解我盼重孙的心情。”
“至于智能机器人项目的事,我相信你和孩子们的能力,你们和廖茹白的对赌,我不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