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嫂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再看已经挑满水的水缸，心酸难受齐齐涌上心头。
陆大哥看到满满的水缸，再看陆大嫂难受的模样，哪里还不懂她的心情？
“老四除了娶媳妇这点上不太行，其他是都挺好的。他愿意，你也没办法，也没出什么大事，你就睁一眼闭一只眼当没事，否则老四也为难。”
陆大哥是为了安慰媳妇才勉强说出这番话的，真实的想法那就是“娶妻不贤祸三代”。
王宝泉王宝珠那样子，再下一代会长成什么模样，还真不好说会不会和陆三丫是一个德行呢！
陆大嫂能说什么呢，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其实早看开了，若不是牵扯到她的儿女，她甚至都不想提起李牡丹这个人。
“……我去做饭。”
*
陆青竹起床洗漱后，特意去灶房观察了会陆大嫂，见她神色如常，还能和陆三嫂斗嘴，便彻底放心了。
出了灶房，她看到陆大哥在劈柴，又迈着小短腿过去蹲在一边，问道：“爹，我感觉我四舅挺好的，为什么当初就看上四舅母了？”
陆大哥抡斧头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劈了下去，被劈成两半的干柴从桩子上掉下。
“因为一些你不能知道的原因。”陆大哥放下斧头，转手揉了揉女儿的头，笑出声：“这不是你能好奇的事，也别去问你娘，知道吗？”
陆青竹顶着一个鸡窝头，狠狠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心里冷哼，不能说的原因八成就是因为不光彩，而男女间不光彩的事，那可真是太好猜了。
再结合陆大嫂陆大哥上次去王家送种子回来的夜间悄悄话，陆青竹都能大体猜到，她那位四舅母，当初应该是有了身孕后进的门。
“啧。”陆青竹摇头，怪不得他爹每次提起四舅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她现在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陆大哥看闺女蹲在那一会皱眉一会摇头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发笑，然后提起斧头继续砍柴了。
陆青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去找陆孙氏梳头发，扎了两个小揪揪，看着可可爱爱，她自己都忍不住上手捏了小揪揪两下。
“你四舅来，是不是因为你那个四舅母又作幺蛾子了？”陆孙氏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陆青竹捏着小揪揪的手微顿，须臾，她若无其事放下手，张着无辜的大眼睛摇头说道：“不知道啊，我没听到我娘和四舅说什么？”
陆孙氏似笑非笑看着大孙女，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陆青竹在老太太的眼神压力下慢慢僵住，干笑两声：“我四舅母这个人吧，向来不干人事，奶奶你是知道的。”
“嗯，然后呢？”
“她想做白日梦，被我打破了，我四舅就是来道歉的！”
陆青竹想着怎么也得给她四舅扯块遮羞布啊，虽然他可能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
但，好歹是她这个当外甥女的心意不是。
陆孙氏倒也没追根究底，大儿媳妇拎得清，她也不愿意为了件已经解决的事情让她难堪。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凉，陆青竹也穿上了夹袄，新屋子经过烘干晾晒，也已经可以住了。
至于青兰青梅青菊三个，还处于大人半夜叫醒起夜的状态中，而陆青竹也只是个五岁的小姑娘，没办法同时照顾三个妹妹。
夜里，陆青竹从炕头滚到炕尾，只觉得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闷头在被子里嘿嘿笑了半天，才终于想起自己打工人的身份，盖好被子进入农场。
*
天气越来越凉，陆孙氏便将去年的冬衣拿出来洗洗晒晒，顺便再看看哪个孙子孙女长高了，提前给棉衣增加长度，免得天冷时穿着露脚脖子。
陆青杨看了看陆青竹明显露出的脚脖子和手腕，再看看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冬衣，酸了吧唧地说道：“青竹居然也长了不少。”
陆青杨这一年好似根本没长，去年的冬衣穿着也刚刚好。
陆青竹被他羡慕嫉妒的眼神看得直乐，哈哈笑道：“青杨哥哥你饭都白吃了，一点没长高。”
陆青杨：“……”好生气好心酸啊。
陆青松几个男孩子的衣服明眼看着都短了一大截，偏偏陆青杨的就刚合身。
“别乱说！”陆孙氏拍了拍大孙女的后背，拉着陆青杨说道：“青杨去年的冬衣就大，今年穿刚好，说明他也是长个了的，只是长得没你们多而已。”
陆青杨瞬间又可以了，重重点头：“就是，青兰她们的冬衣也刚好呢！”
“嗯嗯，你说什么都对。”陆青竹平视陆青杨，虽然是相差一岁的兄妹，但两人的身高却不差什么。
陆青杨并没有发现陆青竹的险恶用心，还很是不计前嫌地和她勾肩搭背一块玩去了。
山上的栗子核桃已经熟了，陆大哥哥三个抢先下手，摘了好几筐回来，这会都铺在院子里在晒干。
陆青杨控制不住自己的小爪子，悄悄摸了一颗核桃捏在手里，想吃。
“青竹，你吃不吃？”陆青杨想拉陆青竹下水。
她摇头，“我喜欢吃晒干的。”
“啊。”陆青杨捏着手心的核桃，总觉得烫手。
还没等陆青杨想好怎么处理手里的核桃，陆青竹便抬脚走人了，“我得去上课了，你自己吃吧。”
陆青杨：“……”他不敢吃独食！
陆青竹装了一篮子核桃板栗带去了顾宅，“板栗益气健脾，核桃补脑。”
若愚笑着接住篮子，拎着送去厨房给元叔。
顾星沉看了一眼陆青竹被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微微蹙眉说道：“你穿的太单薄了。”
“没有啊。”陆青竹用手心碰了碰他的手背，“你看，是热的。就是一直吹风，吹得脸是凉的，其实我不冷。”
陆青竹从小就很注意保暖，生怕不注意感冒了。
一是中药真的太难喝。
二也是害怕，若一个不注意感冒转成肺炎，她估计就得凉凉了。
顾星沉点了点头没说话，陆青竹便也没再说闲话，开始描红。
只是等写完课业要离开时，顾星沉从若愚手中接过一件大红色斗篷给陆青竹披上，贴心地系上结，又将帽子给她戴好。
陆青竹：“？”
小红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