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浔月将脸贴过来,声线毫无温度:“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么?”

    见他不回答。

    她继续说道:“刑部副侍,专门审犯人。

    大人叫我废了你的武功,你想要个痛快的,还是来个刺激的?”

    裴景黎闻言,嘴角动了动,接着放声大笑起来。

    神情癫狂,颤抖着身子:“当然要刺激的,打死了一了百了。”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眼泪也砸了下来,与脸上的冷水混在一处。

    叫人完全看不出。

    哪颗是泪滴,哪颗是水滴。

    焉浔月看见他眼眶红了,像是触电般的甩开手,退开半步。

    “你叫什么?”

    没理会他绝望至谷底的叫嚣,焉浔月撇开头,问了一个稍显突兀的问题。

    这个问题只是在裴景黎眼里突兀。

    站在墙角的十七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此焉浔月问出这个问题,他心中对她的疑虑反而小了些。

    “裴,景黎。”

    他如实回答这个问题。

    垂下头,全身脱力般的下沉,依靠铁链,勉强把身子撑住。

    “啧,名字倒是不俗,脸也好看,怎么偏偏长了张惹是生非的嘴?”

    焉浔月蹲下身子,抬起他下巴,一字一句的说着,似乎在欣赏他这般虚弱不堪的狼狈模样。

    闻声,他眼里震颤了下。

    [我好看吧?是不是比我哥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惜长了张嘴。]

    [可是小家主不是一向喜欢我这张嘴么?]

    ……

    初见场景在他脑中展开,鬼使神差般的,他嗫嚅双唇道:“可是,妻主最喜欢我这张嘴了。”

    焉浔月直视着他,眼里染上一丝伤感,眼底立刻浮现一层雾气。

    嘴里的话音却薄冷异常:“呵?是么。”

    看见她眼底潮湿的那一刻,裴景黎心中一阵恍惚。

    为什么?她既然忘了自己,又为什么会险些落泪?

    没等他接着追问。

    焉浔月一把甩开下巴,站起身,扭了扭脖子。

    再次转过脸,神色恢复如常。

    “我改变主意了,没时间去慢慢折磨你,咱们快刀斩乱麻吧?”

    裴景黎仰起脸,淡笑着问道:“这算是奖励,还是惩罚?”

    “当然是奖励。”

    焉浔月斩钉截铁回答他。

    眼神停留在他双唇上。

    裴景黎几乎在此刻认定,她先前都是在做戏!

    她根本没有忘记自己!

    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在贺离钧面前她才会如此对待自己。

    接着焉浔月伸了个懒腰,“本姑奶奶一向下手没什么轻重,忍不住就叫大声些。”

    “哼,来吧,我本来活着便没什么意思。”

    裴景黎配合着说道,满脸痛苦决绝。

    特别是那道深情却落寞的眼神。

    焉浔月凑近他,一只手已经靠在他的左胸。

    景黎的心脉在右边,只要她不尽全力一掌,那么裴景黎不可能经脉寸断成为废人。

    “妻主,你当真不认识我了么……”

    最后,裴景黎双眼含泪的问道。

    看着相爱之人互相残杀,角落里情窦初开的十七也叹了口气。

    缓缓侧过头不忍再看。

    “少跟我废话……”

    焉浔月收了下胳膊,接着重重落下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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