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我的女友是罗刹 >第292章 封印仪式
    一行五人缓缓地走在夜色浓重的山道之上,犹如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之上,身心皆是剧痛难忍。

    涂姜时而沉静似水,时而表情狰狞暴虐野蛮,是他体内的两个魂魄在互相争斗,折磨着她,而她在勉力支撑。

    凌尘子、朱真、白茹和白燕皆是不忍卒视,扭过头如,寂静的山林夜色中,隐隐响起压抑的抽泣之

    声。

    这条十几里的路,如同无边无涯的痛苦,怎么走也走不完。

    终于来到了鹞子冲南山坡上,凌尘子早已准备好的封印山洞之前。

    白茹和凌尘子道长,走在前方,白燕伸手托住一团火红的掌心焰,照亮了幽暗漆黑的山洞。

    这个山洞颇为宽敞,山洞顶部足有三丈高,左右也有两丈宽。

    一条宽阔平坦的甬道直通向下。

    从洞口道墓室的甬道两侧墙壁上,都刻满了道家降魔符咒。

    涂姜一踏进山洞,便双眼一闭,向后倒去,没有了气息。

    朱真连忙将她抱起,向着甬道尽头的墓室走去。

    在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宽三丈,高三丈的穹顶墓室。

    在墓室的正中央有一个三层台阶的高高石基。

    在石基之上是一个满雕刻着符咒的深黑色石棺。

    距离石棺约一丈远的地上,均匀排列着九个石台,石台上摆着石龙,玉琮,白鹿尾拂尘,金钱剑,降魔铃,桃木剑,锁魂索等九样法器。在在墓室正中直对石棺的石台上,赫然摆着的正是那只白玉雕成的噬魂灯。

    这墓室虽然幽暗,却地面平整,干燥洁净,不不似一般的墓室那般悲凉,反而有一种安静宁和的气氛。

    朱真蹲下身去,将怀中的涂姜轻轻放在地上。

    他伸手帮涂姜,拢了拢凌乱的鬓发,低头看了看他那张美丽的脸庞,此刻已经没了刚才的痛苦挣扎。

    一张瓜子脸精致苍白,漆黑的柳眉弯弯,双眼微闭,一双长长的眼睫,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朱真看着她一幅安静祥和的面容,不禁悲从中起,两行珠泪滚出滚下面庞,滴落在涂姜的嘴角。

    他双臂用力将涂姜又向怀里紧紧地搂了搂,将脸贴在她冰冷的脸庞上。

    凌尘子走上前来握住朱真的手,轻声道:“让你师姐安心地走吧。”

    朱峥泪流满满面,不住地点头,口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冷静了片刻之后,朱真抱着涂姜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着石棺走去。

    那石棺看起来是如此高大肃穆而又沉重,朱真实在不敢想象她的涂姜,从此要孤零零地躺在这里,再也不会笑着喊:“夫君!夫君!”

    他所爱的人都走了,如今的世上只剩了他一个人,朱真此刻已是万念俱灰,恨不得跟了胡婴和涂姜二人一道去了。

    走向世界的脚步如此沉重,像是过了一百年那么久,朱真终于走上台阶,站在了石棺一侧。

    他弯下腰来动作轻柔地将涂姜放在石棺内,他低头又看看她,轻声喃喃道:“别了,我的夫人。”

    涂姜一身鲜红的纱衣,在幽暗的石棺之内,犹如一抹刺眼的鲜血。

    凌尘子、白茹和白燕也走上前来,抬起石棺盖,将石棺严丝合缝地盖上了。

    三人退下石基,盘腿坐在石棺周围,轻声颂起了咒语。

    这场封印仪式持续了一天一夜,三人不吃不喝轮番颂咒。

    待封印仪式结束,朱真已是面色苍白,嘴唇也起了干皮燎泡。

    三人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山洞。

    朱真和白茹、白燕将凌尘子送至青云观下。

    凌尘子转身向道观走去,方走了两步他回头看着朱真道:“为师明日起要云游天下去了。”

    朱真仰头问师傅:“何时归来?”

    凌尘子微微停顿又道:“不回来了,青云观还是交还给宁王吧。”

    朱真轻轻地闭上双眼,点了点头。

    这夜,朱真回到宁王府便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他只觉得在睡梦中,人来人了,脚步声,杂沓纷乱

    而他浑身如被火焰炙烤,焦灼酸痛,辗转反侧。

    无数的面孔和人影在他眼前明明灭灭,闪闪烁烁。

    一会儿是胡婴和他初见时的样子,只有十二岁,穿着雪白的纱袍,雪白的长靴,歪着脑袋,好奇地用两只寒星一般的琥珀色眼珠盯着自己。

    一会儿又是涂姜穿着一身红衣,骑在白马上回头含笑看着自己。

    一会儿又是母亲杨氏,用她那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朱真在杂乱的让人窒息的梦境中狂奔,试图抓住每个稍纵即逝的图像,想要握住梦中那些人的手,但是终究是一场空。

    不知过了多久,朱真忽然从无边的梦境中苏醒,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雅正居的床上,天青色帷幔低垂。一缕淡淡的阳光穿透了轻纱帷幔落在了他的脸上。

    朱真用手肘撑住身体,缓缓地坐了起来,伸手拨开帷幔,只见阳光已灿然满室,院外的树梢头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地甚是欢快热闹。

    站在帘外的月如看见宁王朱真坐了起来,连忙迎上前来扶住了他。

    朱真只觉得身体十分虚弱无力,头夜略微有点晕沉沉的。

    月如将他轻轻扶住,轻声说道:“宁王您可算是醒过来了。”

    “我这是睡了有多久?”朱真喘着气问道,

    “宁王宁这不省人事已经有三天三夜了,快吓死我们这些下人们了,好在!谢天谢地!宁王您终于醒了”月如声音带一点喜色的说道。

    朱真勉力站起身来,披上外衣向着屋外走去。

    月如连忙站起身来,扶住他道:“宁王您这烧刚退,身体还没有恢复,还是先不要出去吹风吧。”

    朱真淡淡的笑道:“不妨事,屋里太闷了,我出去透口气。”

    他每一步如同踩在棉花上,每一步地震动都让他的四肢百骸,酸痛至骨,头晕眼花。

    天气日暖,已到了暮春时节,主屋门上的帘子也从棉帘换成了竹帘。

    “啪嗒”一声,朱真掀开门帘走到了院子中间,只见院内木兰花早已开败,梨花也已落尽,到处都一片枝繁叶茂,绿意盎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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