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渡月自然不怕这小小的纸团上会有什么奇毒,他只是注意到了桑非晚略显异样的神情,心中悄然升起疑惑,眸色也跟着暗沉了一瞬。

    那张小小的纸团在百里渡月指尖转来转去,越捏越瘪,无形泄露了几分狠绝的力道。桑非晚不敢露出异样,只能重新倒回矮榻,将百里渡拉入怀中,故作吃醋的低声道:“一张破纸团,有什么好看的,城主看它还不如看我。”

    他语罢低头吻住了怀中人的耳垂,那是对方的敏感处。

    百里渡月果然身形一颤,气力尽失。桑非晚见状乘胜追击,将他的头掰过来偏向自己,愈发深吻了下去,在床榻间滚做一团。

    百里渡月眼尾晕红,懒洋洋闷哼了一声,声音沙哑:“莫要胡闹……”

    对方显然不会听他的。

    夜色翻涌间,桑非晚缓缓扣住了百里渡月的指尖,趁对方被吻得意乱情迷之时,想将那枚纸团悄无声息拿过来,然而拽了两下却没拽动。他察觉异样,下意识抬头,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幽深锋利的眼睛,身形不由得一顿。

    “……”

    百里渡月在黑暗中静静盯着桑非晚,眸底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意乱情迷。

    桑非晚见状下意识松开手,莫名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尴尬。

    百里渡月面无表情捏着那个纸团,在指尖慢慢翻来覆去,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桑非晚顿了顿:“……不知。”

    百里渡月又问:“你想要?”

    桑非晚反问:“城主想看?”

    百里渡月既想看,也不想看。他见桑非晚这副反常的神态,便知上面一定写了什么自己不愿见到的内容,却并不打开,而是缓缓攥紧指尖,转而问起了一个无关的问题:“你可记得那日在地牢间,本城主曾与你说过什么……”

    他声音阴阴凉凉,像是毒蛇从皮肤上缓缓游曳而过,鳞片冰冷,毫无暖意。

    桑非晚不语。

    百里渡月见状缓缓靠近他耳畔,语气低沉,像一团氤氲模糊的血雾,捉摸不透,却又带着浅淡的血腥气:“既来了我的身边,便不要想着离去……”

    他攥紧纸团的那只手动了动,发出一阵骨骼噼啪的响声,在黑夜中听了令人牙酸,一字一句轻描淡写道:

    “倘若敢离去,我便将你捉回来,关到死……”

    百里渡月语罢,当着桑非晚的面缓缓摊开指尖,只见掌心空空如也,刚才的那个纸团也不知去了哪儿。

    他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弧度:“本城主现在不看,等回了苍都,再看不迟……”

    这儿的笼子不好看,

    他不甚满意……

    大概连百里渡月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笑的很难看。就像喝水的时候忽然发现杯里藏着一根毒针,本不该饮下,但穷途末路,只能饮鸩止渴,咽下了毒,也吞下了针。

    如鲠在喉……

    桑非晚闻言垂眸,目光落在百里渡月的掌心上,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的指尖好似在隐隐颤抖。他不知怎么想的,缓缓握住了百里渡月冰凉的手,触感就像寒冰。

    怎么办?

    桑非晚感觉自己想坦白从宽的心情更强烈了。但他该怎么说?自己以前是扶余浩的骨灰级舔狗,被他派到你身边当卧底,但是我现在想叛变到你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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