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

    叶明沁双眸倏地一凝,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一样,李夫人这是要让她当众被查出滑脉来!

    倘若她不答应,便就是做贼心虚,可倘若她答应,李夫人一会儿请来的大夫,必定同李夫人是一伙!

    “李夫人,素日我敬你也是世家大族走出来的,对你的挑衅多番忍让,可今日你竟说出这般的话来,实在是给脸不要脸,叫人忍无可忍!”萧氏一把将叶明沁拉到自己身后,怒目向李夫人。

    萧氏实在是愤怒,宫宴上李夫人对自己多番挑衅,事后她并没对李夫人如何。

    可如今,这李夫人竟敢当众羞辱她的沁儿!

    谁羞辱她的沁儿,谁死!

    “呵!”

    可李夫人却半点也不怕,甚至颇为不屑地嗤一声,“郡主也不必拿这些话来吓唬我!令嫒究竟是如何了,只需请个大夫来看看便知道。”

    “反倒是郡主,这反应未免也太过激了点了吧?若令嫒当真没有怀孕,郡主还能怕让大夫看下?依我看,郡主是心虚了,不敢吧!”

    边上先前的那位妇人听了,当即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说呢!这要不是心虚,请大夫来查查又能如何?咱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只要令嫒清白,回头还能怕人嚼舌根子?”

    妇人一脸的“鄙夷”,越发让人觉得,萧氏就是心虚了,才不肯让大夫来为叶明沁诊脉。

    郑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指着那两个妇人怒骂,“你们也配在这儿说这些话?一个个的,不知羞耻!”

    “我家沁儿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让你们查了,将来对我家沁儿的名声影响可就大了去了!怎么,这要是查出来清白的,你们两个赔得起?!”

    郑氏平日里就是个说话最辣的,对着眼前这二位,说起话来那就更加不留情面了,就差没叉腰了。

    崔氏也愤怒不已,眼神冰冷地看向李夫人和那妇人,“沁儿不过是犯恶心,昨夜本就冷了些,吹了冷风、着了凉,犯恶心是再正常不过!”

    “李夫人、王夫人,你们二位虽说没受封诰命,但你们儿子都在朝为官,纵使官位不算高,可你们眼下的所作所为,已是丢尽了他们颜面!”

    叶明娇三人同样气愤不已,只是姑娘家的不便参与进骂人的队伍里,被郑氏二人给拉住了。

    叶明沁则站在那儿,一下也没开口,眼神冷冽地看着众人,神色除了冷漠,便再无其他。

    今日是大年初一,是新的一年里,最要紧的一日。

    可偏偏,萧家父子要让她在大年初一过得不安生!

    既如此,那就谁也别想过得安生了!

    “哟!我们不过是说了两句公道话,你们也能气成这样?”李夫人显然是对萧氏怀恨在心,句句都带刺,讥笑道,“也是,你们若不是心虚,又怎么会被气成这样?”

    “这都说,越是心虚的人,才会在被别人说时,越是愤怒,那是因为呀,人家不敢面对啊!”

    话说完,李夫人还得意地朝那王夫人看了眼,“王夫人,你说对吧?”

    王夫人的儿子同李夫人一样,都是在御前当差,只不过,李夫人的儿子是御前侍卫,王夫人的儿子却是御前带刀侍卫。

    多了个“带刀”二字,地位自然也不同了。

    “李姐姐说得正对呢!”王夫人今儿也铁了心要污蔑叶明沁,配合着一唱一和起来,“早先我还听闻,这叶家人行事最是光明磊落了,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旁的人见了,即便先前并未对叶明沁犯恶心一事产生怀疑的,此刻也忍不住先入为主了。

    几乎是在王夫人的话音落下后,众人对视一眼,便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哎你们说,那清河县主别不是真的怀孕了吧?我看哪,这女子有喜后犯恶心,就是同她一样一样的!”

    “我原先是不信的,可你看那襄阳郡主,一直不肯让大夫来为清河县主诊脉,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可不敢胡说!人家清河县主心善得很,对谁都极为大方,平日里行事又端庄稳重,做不出这种事来,你们可别被她们的话给带偏了!”

    有人怀疑,自然也会有人坚定不移地相信。

    说到底,叶家存在了百余年了,百余年来从未出过丑事,众人心底自然还是更信叶明沁的。

    “诸位可说够了?”

    在众人议论得差不多了之际,叶明沁才冷冷开口,便见众人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怎么,清河县主这是见郡主她们说不过我们了,便想着站出来,又一次地以权压人了?”李夫人一听到她开口,便怒目朝她看了过去,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昨儿宫宴上,自己可是丢尽了脸面,回府后还因此被夫君狠狠地数落了一顿,就差被休了!

    而这一切,都是叶明沁这个罪魁祸首导致的!

    “若我真想以权压人,就凭李夫人你方才说的那些话,这会儿,你便已无法站在这里了。”叶明沁眉目清冷,如同傲立枝头的梅花一般。

    她这一开口,便堵得李夫人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王夫人却要比李夫人更老道些,听了,立刻道,“呵!说到底,县主不还是想要以权压人?县主这会儿,可不就是在仗着自己的身份尊贵,想要恐吓李姐姐么!”

    论到言辞犀利,王夫人绝对是比李夫人更厉害的。

    只不过……

    “你们二位既如此说了,那我便就是真的以权压人,又有何妨?”叶明沁唇角含笑地看着二人,半点也没把王夫人放在眼里,反而嗤一声,“毕竟,我总不能吃了亏,还不补回来吧?”

    她这番话,听得李王二人纷纷蒙圈,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可叶明沁却不会等她们想到措辞,立刻吩咐一句,“秦统领,你立刻去报官,就说,这二人对我这个县主和我母亲这个郡主不敬。”

    “哦对了,忘了说了,这二人还对我进行了污蔑,意图诋毁我的名声,论起来,这也是个不小的罪名,一并去说了吧!”

    她自然不可能让人来为她诊脉。

    只不过,她若是恼羞成怒之下拒绝,必定引起他人怀疑,李王二人要的,也是她被怀疑。

    所以,她越是这般清冷孤傲,旁人反而越不怀疑。

    “……”李王二人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脸皮这么厚!

    怎么,她如今可还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呢!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张口闭口就说这些话了,就不怕将来被婆家嫌弃?

    真是,气抖冷!

    “是!”秦骁当即领命,并不给李王二人后悔的机会,脚尖微微点地,飞身便离去了。

    一旁的李王二人见了,简直是看得目瞪口呆。

    倒是那些围观的妇人们见了后,对叶明沁便没那么怀疑了,心中信了她几分,有些愧疚。

    “这看样子,应当是李王二人在污蔑清河县主,毕竟,我就从未见过真正做贼心虚的人,被人当众指摘了,还能做到这般面不改色的。”

    “我也相信清河县主,毕竟,清河县主行事一向稳妥,绝不可能同谁提前有私,叶家家规,那可不是摆在那儿好看的!”

    “倒也是,你们这么一说,我也不怀疑清河县主了,反倒是李夫人和王夫人,大年初一就生事,昨夜又同襄阳郡主她们闹了矛盾,指不定,她们今儿就是来故意报复的!”

    说着说着,有人便就想到了昨夜宫宴上的事。

    听得李夫人老脸涨得更红了,隐隐还有些泛紫。

    这些嚼人舌根的贱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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