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那么讨厌我，”他的声音很轻，“恨不得杀了我？”
“是。”她平静地说。
那时的顾梦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讨厌。
她只知道，作为神就该讨厌魔。
向来如此。
夙夜受的伤很重，顾梦下手从来是不留情的。
夙夜眼眸漆黑，听到她的回答后，看不出情绪，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夙夜忽然喊了她一声。
“云梦。”他的喉结轻轻滑动，像是在克制着情绪，勾了勾唇，冷笑着说，“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那就好。”她应了声。
夙夜静默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修长，背脊挺直，像是从未为谁低过头。
他再也没有回头。
那一次，成了他们的永别。
顾梦原名云梦，她是天地间第一个神，别的神都喜欢叫她老祖宗。
而“云梦”这个名字是取自上古时期的大泽——云梦泽。
因为那里是她诞生的地方。
有神便有魔，夙夜就是吸收天地魔气所化的第一个魔。
光明对黑暗，他们生来就是对立的。
不知道多少年，顾梦一心想要杀了他，却怎么也杀不了。
直到后来，他消失了。
千年来，顾梦再也没有见过夙夜。
后来她无聊，听从了圣音上神的意见，来到人间，化为凡人，换名顾梦，进入这个系统，才再度遇见他。
一开始，顾梦都没有认出来。
直到女尊位面……
明明天生狠厉残暴，却变得温柔儒雅。
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
*
顾梦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的时候，身体还是有些难受。
她伸了个懒腰，然后愣住。
黑色高大的身影静静站立在窗边。
微风吹动，黑色斗篷下，修长的手指苍白刺目。
顾梦睁大了眼睛，彻底清醒过来，“殿下……”
凯恩斯特殿下殿下微微侧眸，黑色兜帽下，苍白漂亮的下巴，带着冰冷的禁欲感。
顾梦吞咽了下，没当人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喜欢美色。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跑过去，带着欣喜，“真的是殿下，我还以为在做梦呢！”
凯恩斯特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带着讨好的神情，撒娇似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那一瞬间的熟悉让凯恩斯特恍惚了一下。
“顾星晚。”凯恩斯特淡漠叫她，同时抬手，握住了她的腰。
好久没被碰到，顾梦感觉腰间的温度冰凉，带着透骨的寒意，不禁让她想要离开。
几乎是她刚动，腰间的手就加大了力度，她被迫撞进了他没有温度的怀里。
他湛蓝的瞳眸，静静盯着她，好像毒蛇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顾梦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
“殿下，您是不是……”饿了？
算算日子，好像快一个月了。
也不知道他进食没有。
她主动送出自己的脖子。
凯恩斯特静静的看着她，然后，微微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