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一行四人从住宿的客栈中醒来。
住宿的房间是个两张单人床的房间,两个小鬼跟着各自的大人睡,靠在窗的季承伸了个懒腰,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探出头看向窗外。
只见一支望不见头也望不见尾的学生队伍从季承楼下客栈路过,各个负着重,一个接一个,沿着街道在进行着晨跑。
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瘦有胖,季承还没见过如此多的学生,一时间看得呆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何未平靠到季承身边,说到,“没见过吧,以后你上了县学,每天早上也要围着县城来上一圈的。”
说着,何未平开始畅想起了当年:“想当年啊,叔我也是县学里的风云人物,学了三年,步入练气期之时,传功石传下《开物》,一时美名连术道二院的高年级同学都有所耳闻啊。”
季承来了兴趣,问何未平:“何叔,你说的术道二院是什么?”
“术道二院啊,就是两个分支,你以后快要筑基的时候县学会做一个分流,要你选择一个院进行修行,术院的话注重实用,道院的话注重修为,叔当年选的是术院,而照你的情况,肯定是道院了。”
“不过其实认真来说,两者都大差不差,都是三门主课,《风》《雅》《易》,然后六门选修里选三门,这六门选修课分别是《天演》,《周期》,《力道》,《百家》,《春秋》,《山海》。”
“这些都是算进你成绩的课,还有一些兴趣课,具体是啥,得看县学的老师会些啥,像我们玉川县学的老师,会教一门兴趣课《水经》,这门课在咱们蜀郡可是很出名的,你要是上了县学,一定要学学。”
季承点点头,道:“那咱玉川还有些什么兴趣课呢?”
何未平:“啊,啊,这个,没了,其它的兴趣课都是瞎讲。。。”
这时洗漱完的季洵也走到了窗台边上,问季承:“你对什么感兴趣?”
季承想了想,道:“很多啊,说不清,哎,爹,你会些什么?你县学应该不是在玉川上的吧?你那县学教些什么兴趣课?”
季洵浮出一摸笑意,道:“我的县学,不说了,至于我会些什么?正所谓为将者不通天文,不识地理,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
“爹,你会这么多?”
“没说完呢,不明兵势,是庸才也,这句话说的就是我。”
季承顿时语塞。
“季兄,你说笑了,你这么渊博的学识,怎么会是庸才呢?”
“确实是啊,在大道面前,谁不是一个在其边缘玩耍的稚童呢?”季洵说到,“不过我对天文还有机关术倒是懂一点点的,承儿你要是想学,回去可以给你说说。”
何耽这时也醒了,听了会三人的交谈,开口说到:“季叔,到时候我能来听吗?”
“自然可以啊。”
这时,房间门开了,小二端着季洵订的早餐放到房间里的桌子上,说到:“客官,你们的阳春面,四碗,全齐了,按您要求,还多加了一副碗筷。”
“好的好的,麻烦你了,多谢多谢。”
“您客气,诸位慢用,有事招呼我便是。”
“吃早饭吧,吃完带你们去传功石领功法,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季洵说着,夹了几筷子面放到空的碗筷里,然后倒了点汤,一脸温柔。
季洵笑笑,说:“之前不是答应了你娘说要与她说说你的事么,结果这两天一直风餐露宿,一直没能兑现承诺,又放了她鸽子。”
“现在终于有个地方了,所以我叫小二加了副碗筷。”季洵接着说到,“孩他娘啊,做得有点简陋了,你别见怪。”
季承看见季洵的样子,一阵沉默,然后上前,朝着碗筷磕了个头。
季洵满脸欣慰地看着季承,自言自语:“你放心,这孩子聪明得很,像你,一定会有出息的。今天他去接受传功,事情挺大的,我想着得给你说说。”
“蛋儿,你也给你婶婶磕个头。”
何耽听见何未平的话,也上前磕了个头。
“嫂嫂,何耽这孩子小时候你也抱过,今天他也要去接受传功了,我知道你不信这个,但是还请你保佑两个孩子,挑到个最好的功法。”
说完,何未平也作了个揖。
“哪有什么最好的功法。”看着何未平朴实的父母心,季洵无奈地笑笑,将夹出来的面条又倒回自己碗里,道,“咱吃饭吧,我大清早做这沉重的事,欠考虑了。”
“……”
吃完早餐,四人坐着何未平的机关兽行到了一座建筑面前。
“县立第一县学。”
季承打量了一下县学,一眼望去,县学占地颇广,两座四层教学楼一前一后,边上一座垂直教学楼排布的略矮的建筑,估计是行政的地方,中间的空地上立着块石头,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文字和禁制,看来便是传功石了。
“到了。”何未平停下机关兽,“走,去行政楼找招生长老,他管传功这些事的。”
四人从校门进去,门卫看了几个人一眼,没管。
进到行政楼,几人很轻易就找到了传功长老的办公室,何未平走上前,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来。”
何未平推门进去,却见一个老头坐在椅子上晃悠悠地从休息的椅子上站起来,说到:“几位是?”
“是这样的,长老,我家小子突破到炼气期了,想着该给他寻本功法了,便过来学校这边……”
长老眼内精芒一闪,面露喜色,道:“奥~我想我懂你们的意思了,你们孩子还没进县学,所以你们过来找我帮忙了是吧?所以这两孩子是哪个突破了?”
“我俩都是。”季承何耽齐声说到。
长老一顿,定睛一看季洵与何耽,见还真是这样,大笑道:“是我格局低了,哈哈哈。”
说罢,长老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册子,面向季承何耽道:“两位是哪家的公子啊?”
“啊?我是季家的。”季承愣了下。
“季家?”
季洵拍了下季承的后脑勺,说到:“哪里说得上什么公子,我们只是大栗港下面筑金坝村的村民,他叫何未平,是这个小子的爹,我叫季洵,这是我的儿子,叫季承,吹笙鼓簧,承筐是将的承。”
何耽补充说到:“我叫何耽,士之耽兮,不可说也的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