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因不要命地狂开嘲讽，“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挥手打断了豹子一口牙，程因滚落一侧，见掉下来的牙藏进口袋里，发达了，正宗豹牙，卖给庞天瑞，起码三万。想到这里，程因精神抖擞，一拳接着一拳的揍，边揍便喊，“三！万！六！万......”
高手间过招，百余招间能探出个大概。雪韵成踢飞乔渡生，不再同乔渡生打斗。
“平生所遇一敌，我这辈子算没白活。”
乔渡生没空跟雪韵成废话，程因快把豹子打成了无牙老头。伸手将程因抱走，劝阻到，“程因，点到即止，莫要徒添杀戮。”
程因大为不屑，乔渡生差点被雪韵成踩成旺旺雪饼，还敢说教他。雪韵成退到一边，不再接近程因，表示正式将程因的归属权还给乔渡生。程因得寸进尺，嘴上没把门，“你连他都打不过，还想占有你程爸爸的美。”
乔渡生拿手堵程因的嘴，防止他一激动，往雪韵成身上呸吐沫。雪韵成的实力不差，只是，他并非凡胎俗子，打不过也很正常。程因喜滋滋地数口袋里的豹牙，数一数，共九颗，比划乔渡生的脖子，提议到，“你，你放下我下去，我再打两颗下来，给你串条脚链子。”
“你不想拿去卖钱？”
“豹子是国家保护动物，买卖是要坐穿牢底滴。”程因提溜起一颗，黄曲曲的，虫洞，牙斑遍布，“豹叔，以后少抽烟，少喝酒，定期上医院体检。我看你八成有三高，再不注意，早晚爆血管。”
“守山主，我要跟你打一架。”
乔渡生没理豹子，程因开腔，“没见你身上的豹纹，我都以为你是我家隔壁靠墙喝粥，边喝边漏的老太太。行，行了，一把年纪，跳跳广场舞，拉拉小老太，比打架刺激。”
“我不服！我有实力，只是缺一个机会证明。”
乔渡生好像是故意放任程因，没有阻止程因。
雪韵成插话到，“你就这么纵着他？换成我，一天三顿打，打得他服服帖帖，不敢造次。”雪韵成嗅出乔渡生身上有着许多物种气味，像动物，又像植物，又跟程因一个味儿，“你是杂交？”
什么意思？程因嘴快地骂咧开，“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喽。杂交？你怎么不说自己是杂种。”
在金霖，杂交不是贬义词，但杂种在哪个世界都不是好词。雪韵成举爪要抽程因，见他弱不禁风的模样，又强忍下怒意，小心翼翼地拍脸，“小东西，你是第一个敢正面骂我的。”算是小惩大诫，“你出个价，把他卖给我。我说过要娶你做城主夫人，今天晚上就合房。”
“不卖，贵贱不卖！”程因小声说到，“阿生，拼一拼，打死它算了。”
豹子十分不满被忽视，公开宣战，“我要一个打两个，城主、守山主，你们一起上。”
没有甄子丹的命，非要装甄子丹的ABCD的B。
程因让乔渡生把他放下来，一脚踹翻豹子，念念有词到，“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豹子起身欲反抗，程因暴力镇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老头你是程爸爸的手心宝，劝一个女孩多喝热水，不如给老头你踩踩腿，在吗?老BABY，你的假牙搁哪里，我先拿去洗一洗。”
原地起飞，空中打转两个三百六十五度，以一个优雅的身资，砸落到地上。“哪个王八羔子，暗算我！”
美男鱼一个甩尾再次打飞程因，扶起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豹子。
“豹哥，咱们不打了。回吧！”
“哼，哈哈哈，小鱼，是不是也觉得豹哥老了。我没有，不可能，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程因没有犹豫，走回去，又补了一脚，“没完没了。老水仙不开花，非充大瓣蒜。告诉你多少遍了，遵纪守法你不干，非得往邪门歪道上一条路走到黑。你是没被警察叔叔教育过，还是想讹我一笔，当养老钱。”程因口嗨惯了，刹不住嘴，“潘金莲大战西门庆，还三百回合。你也是，自己家的老头，不管管好，我劝你，早点带到医院检查检查，说不定是老年痴呆前兆。”
“不许侮辱豹哥!他只是累了，他没老。我就不该对你手软，当时该一刀杀了你，免得你坏豹哥的好事。”
“还好事，就你豹哥这体力能一马双跨，还是一龙二凤。”
乔渡生及时出手，将程因往后拖动几步免得他被雪韵成一爪拍死。
“马上风都赶不上你豹哥拉胯的速度。呜，阿生，你捂我嘴干嘛。”
雪韵成对弱者没有同情心，走到豹子身边，“我没有兴趣对一个失败者下手。”
雪韵成一句话拆穿豹子，“不认识。”
远处的城墙上挂着金霖千年来的强者，没有一张是豹子。程因也知道了，这就是个嘴强王者，一辈子没赢过。在金霖是失败者，换个世界，照样是个loser。
“不是。豹哥当年真的很厉害。海青帮的大堂主，光手下就有四百多个兄弟。”
程因已经知道后面的故事了，说白了就一混混不甘落寞的老年生活。美男鱼属于盲目崇拜，天上地下豹哥最棒。听豹子喊美男鱼叫小鱼，说到，“小鱼呀，你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优秀学子。老人家的要求，也不能事事顺从。小时候老师没教你，不能随波逐流。别人在吃屎，你不能拔根葱就蘸酱。”
美男鱼失控地发出刺耳的尖叫，“豹哥不会输的，不会的！都是你们这些人设计陷害他。”
程因费了大好功夫，才安抚住美男鱼，“就你家豹哥的实力，还需要设计？生老病死，谁都不能幸免。”
乔渡生上前，替程因擦干净身上的尘土，“长寿万万载，轰轰烈烈短暂二十年，你当如何选？小鱼，何必再强留。若有缘，终有一日，你与他终会相见。”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守山主。”
程因有点跟不上剧情变化，刚才还是动作大片，这会儿怎么又返场狼人杀，杀手狼爆身份。乔渡生仍旧隐去了围观者的听觉。
“人鱼肉，食之可长寿。”
程因吐槽，“完了，我下辈子再也不相信童话了。它哪儿是美人鱼，整个一鲶鱼精。小鱼，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提神醒脑。”
“有一年，海上挂起了大风，我在海浪中救起了豹哥。他那时还是只健壮，强悍的豹子。他告诉我海外边的世界有多精彩，还说，要带我征服陆地。于是，我就跟着他上了岸。打打杀杀，风风雨雨，建立属于我们的帝国。可是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他开始老了，走不动了。”
一只豹子的寿命平均在20年左右。豹哥跟那些修炼成化形的豹子不一样，他只是一只会直立行走的豹子。在这里，金霖，弱肉强食，只要露出一丝的软弱就会成为别的食肉动物的盘中餐。所以，他们既没有死，也没有老的概念。金霖城中大部分动物的一生都是在努力成为一顿口粮。
豹子吐出一口血，“小鱼，我没事，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战。”
“我只知道吃了人鱼肉可以长生，但我不知道，他会变得如同一块爬满白蚁的参天大树，外表强壮高大，实则内心一日比一日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变得越来越固执，不顾一切地想证明自己的强大。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寸步不离地守在豹哥身边，竭尽全力地满足豹哥的心愿。”
程因心想，不服老，是老去的第一步。
“后来，我们遇到了明月它们，知道了，原来和豹哥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明月说有人告诉她一个办法，只要跟着你们两个，就可以回到金霖。”
合着听半天，还是没抓到幕后策划者。程因不太想听美男鱼比裹脚布还长的前尘往事。
“归根到底，还是你自私。你怕失去豹哥，所以擅自喂它吃了你的肉，让他不生不死，痛苦地在世上挣扎。换做是你，你快乐吗？”
程因觉得他是不会快乐的，这根本就不是自己，偶然午夜梦回，站在镜子前，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
美男鱼说到深情之处抱住豹子，“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他，我的生活该如何继续。我这辈子都只为他活着。”
乔渡生伸手掏袖子，程因知道，他终于要出王炸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圣母心泛滥。对一头老去的豹子而言，体面地战斗一场，死在敌人手中，才是最好的死法。
乔渡生走到雪韵成身边，说服雪韵成，同豹子一战。程因别过头，不忍心看。不到十秒，战斗结束。
“从何处来，回何处去。”
程因不用乔渡生提醒，撒丫子就想跑。
“忙着，我跟你的擂台赛还没有结束。”
哈？程因惊了，看完如此感人肺腑的故事，雪韵成却只关心打架。
“给你脸了，是吧！雪韵成！！”
程因大手一挥，身后六条红鳞大蟒在乔渡生的指挥下，支棱起庞大的身躯，“单挑，你单挑我们一群。群架，我们一群打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