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天瑞抽烟，臭烘烘的。乔渡生时常面无表情地凶他，动不动就欺负他。程因小声说出理由，逗得李金芸哈哈大笑。“再说，两个男孩子住在一起，被人误会怎么办。”
李金芸抱紧程因的胳膊，拉他进房间，夸奖程因，“小因因真聪明！”
酒店入住需要证件，到处又都是监控摄像头，乔渡生无计可施，狠生闷气。
“天瑞，去，将程因拖出来。”
庞天瑞头顶三个大问号，“喂，你们不要太过分！老子不是老妈子，别拿我不客气，使唤来，使唤去。”
乔渡生送给庞天瑞一个语气词，甩手离开。“哼。”
方才留意了许聪、贺谨丞离开的方向，判定大概是去了附近的豪华五星酒店。夜来无事，乔渡生索性去探探那两人的底。
庞天瑞起初以为乔渡生会非常生气，吃干醋，气冲冲地踹门，把程因一把抗走，谁知道，扭头就走。这人，还真是奇怪。追着走了一段，发现乔渡生去了五百米开外，两千两百八十八一晚的酒店。揣测到，难怪一声不吭，乔渡生肯定是故意甩开他跟程因，摇炮去了。这个男人，啧啧啧，吃着碗里的，望着缸里。
掏出手机，举报，反手送乔渡生一个派出所十五天免费吃住游，“警察蜀黍，世纪豪庭酒店，对，男男女女搞不正当关系。也可能是男上加男，左右为男。不客气，扬正气，树清风。这是我应该做的。报案人，哦，我叫程因。”
挂完电话，神清气爽。
酒店前台拒绝透露许聪、贺谨丞的信息，“先生，您如果要住宿，请出示身份证。”
忘忧黄花粉吹过前台，乔渡生递上程因的身份证，“330101......，青向笛常住的那间，记在他账上。”
手掌中的茉莉花种落入酒店走廊的花盆中，轻吹一口气，漫天的茉莉花瓣盘旋在酒店走廊，飘入各处。
顶层总统套房一阵异动，许聪试图用黄符追踪茉莉花的来源。
“来者可是同道中人？”
乔渡生伸手夹住黄符，挥手熄灭黄符上燃烧的火焰。甩手抛回符纸，厚重的墙上钉出一条深痕。
许聪拔不出符纸，转而客气到，“我乃高云宫第三十八代弟子，敢问道友姓名。”
乔渡生不言语，大量茉莉花瓣围绕住许聪，警告他适可而止。
“既是同道之人，应该能理解我所做的事是为天下太平。”
“哄骗一个无辜者替你所谓的天下太平牺牲？”
贺谨丞听见动静出来询问，是不是遇到麻烦，需不需要帮忙。
许聪并不避讳贺谨丞，对贺谨丞解释两句，“同行，你回去休息，不用你管。”转而告诉乔渡生，“你要是肯帮忙，感激不尽。但要想找麻烦，我也不怕你。”
许聪有些道行，论起真本事，可能比黄老道好上一大截。雷符不要钱似地往隐藏在角落中的乔渡生砸去，一时间，走廊，雷电交加。又飞出数打驱邪镇妖的符咒，火星子似的，点点点飘向乔渡生。
乔渡生用茉莉花瓣编了个网，挡住火星。他此行的目的不是许聪，而是贺谨丞。乔渡生是守山灵主，凡是世间生灵之物，皆有感应。可这人，能感应到生灵气，却感受不到人味儿。
“你不是为了那井中女鬼来的。”许聪吃惊之余，追问到，“那你何必纠缠我。”想了想，怕是为白天那个神志失常的年轻人，“程因也是被那女鬼害的？”
“你有法子救他？”
许聪在井中女鬼的事上，不做隐瞒，“我也是刚寻到她的些许来历，至于程因的事，我不清楚。那女鬼生前积怨，死后又被镇在井口，不得善终。前段时间，贺谨丞的爷爷突发癔症，说是见到女鬼，要他找替身。”
许聪承认，让贺谨丞欺骗李金芸过于龌龊，但他也没办法。他在梦里也同女鬼交过手，还没有靠近，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他的想法是带上李金芸，骗女鬼放他进去，再想办法收拾女鬼。
“贺谨丞是贺家二公子，户口本，身份证上确认过的身份。”
换言之，贺谨丞在世俗认可中，的确是人，没错。
“嗯。”
只要贺谨丞不对程因下手，那其它事，乔渡生也不太在乎。
许聪搞不懂了，大半夜不睡觉，费老鼻子劲，结果问都不仔细问两句，这人有毛病吧。
“等等，你，就这么走了？”
“非吾之事，既然你喜欢管，那就你管。”
乔渡生忽然想到程因，除了黑蛇那一桩，余下的事，全是程因招惹的。吾乃守山灵主，并非打杂小弟。像是反应过来，此刻程因正同李金芸睡在同一个房间。加快脚步，心想，黄老道给程因算过命，二十五岁前破身，将招致不幸。
“程因啊，程因，本尊若不是看在你收留吾一场的份上，才不会管你的死活。”
取出怀中的手机，呼唤到，“小爱姑娘，麻烦你给李金芸打个电话。我在此处等他们三人。”
一间套房，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程因脸拉得老长，略略略地往乔渡生脸上呸口水。乔渡生拍了他一下嘴，“吾平日如何教导你，不可没有家教。”
李金芸当他们三个都是大哥哥，毫不避讳。换了条睡裙，蹦蹦跳跳地走到程因身边，教程因玩手机上的小游戏。
庞天瑞满脸无奈地在乔渡生的暗示中，勇做坏人，挨了程因无数个连环铁巴掌，外加三百多脚飞毛腿。捂着裤裆，求到，“程因，很晚了，把手机放下，对身体不好。”
尤其是对他的身体不好。
程因闹了一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往沙发上一躺倒。“我虽然小，但我很聪明。”拉过乔渡生的衣角，跟自己的裤腰带绑在一起。
“好吧，那明天，你们不能偷偷丢下我，跑掉噢。”
沙发上躺着程因，李金芸看向乔渡生想问个仔细，乔渡生怕李金芸过度担心，迸发对程因别样的感情，闭口不言语，把问题抛给庞天瑞。
庞天瑞带熊孩子，带的精疲力尽，总算把恶煞魔童小程因带睡着了。舒口气，“睡觉的时候，还蛮乖的。”
乔渡生戳戳程因的脸，程因砸砸嘴，翻身，念叨媳妇，媳妇，我要漂亮媳妇。点头到，“偶尔，有乖的时候。”
门铃一阵响，警察蜀黍刷开门，一个房间，三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还趴在另外一个男的身上。
“我们收到举报，麻烦你们跟我们去趟派出所，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