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红点从程因的眼皮下，伸出血彤彤的五个小手指，扣住下眼皮，钻了出来。
原来这些日子，程因的七窍五识都被这些娃娃鬼蒙蔽住了。程因恢复灵智，太久没开口说话，一开口就是废话。“就是这些鬼东西，快跑！”
许聪先前画了一个圈，李金芸只要在圈内，女鬼进不去。
木藤刀斩断纠缠发丝，不曾想发丝落地后仍旧不断生长，纠缠住乔渡生。
程因替乔渡生着急，就他拿二把刷子，技能点全用在炫酷拉风的外形上。论起打架，程因问现场的人，“谁带了打火机？”
庞天瑞在保险柜里，许聪再次被乔渡生揍昏。躲在床底的厉启承应到，“我有，你过来拿。”
女鬼没有身躯，成团的发丝捧住头颅，飘忽不定。头颅贴地，视线对上厉启承，一双纯白的眼中滚出两条血泪。“姓厉的，你的报应到了！！”
厉启承没控制住音量，啊，地尖叫出声。哆嗦着声音，“我家三代清白，两辈为国捐躯。我虽然做生意，是有些手段不光彩，但也算不上大奸大恶。”果断丢出打火机，抛给程因。
乔渡生念她是另有隐情，手起，黄符围绕住女鬼，只打算暂时将她击退，待查明原因，再做定夺。
五个成人形的小鬼争先恐后地扑向程因，剩下那个小红点，程因拽开脖子上的护身符，“这叫压坟砖。”数张黄符压住小红点，一把护身符按住，不知道是那块起了作用，小红点挣扎不出，扑腾起小手，呼喊救助。
“放开我小女。”
程因拉走乔渡生，摆脱发丝的缠绕，“走！”
这回轮到乔渡生硬脾气，“不行。”
“不跑留着当上门女婿。”程因脚卡到窗沿，手扶住玻璃，“明年的今日是你们的周年，纸钱管够。”
乔渡生指挥木藤绊倒程因，往回拖，“看清楚再跳，这里是五楼。”
“那你不早说。”
“驱邪缚魅，智慧净明......”
程因没那个耐心，听乔渡生念完，“你以为奥特曼变身，小怪兽还在边上等着。”按开打火机，用黄符纸引燃女鬼的发丝，“今天，让你们开开眼界，什么叫祖师爷级别的烧纸。”
一打黄符纸，轻拧开最上头一张，燃烧的黄符烧到最后一点尾部，正好接上火苗，程因也不知道符上写着什么，统统按雷符的口诀来，“五方雷神，迅电鞭霆，六丁六甲，雷将雷兵，呼之即至！雷来。”
程因目测过黄符纸的数量，掐算时间，一张接一张，星星点灯，烧得女鬼后退连连。先是程因想趁机打落水狗，被五个小鬼咬住大腿，限制行动，无奈做罢。接着女鬼追，程因，乔渡生绕着屋子跑。程因喘粗气，还好他体力不错。最后一张黄符纸烧完，一声鸡鸣啼破天际。
女鬼的道行还不足以在阳光下行走，拼劲最后的力气，掀开压坟砖，撂下狠话。
“今夜子时，我还会再来。”
程因大力摔上门，“滚！灰太狼都不敢这么嚣张。”一脸我全是为你好，希望你坦白从宽的表情，“那女鬼指名要找你，厉启承算账，你赶紧跟你家列祖列宗打听打听，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贺、厉两人身陷其中，必定有其原因。
悄悄招呼乔渡生，试探到，“我这几天没出什么事儿吧？”
乔渡生不言语，滚出保险柜的庞天瑞抢答到，“你差点跟芸芸睡了。”
程因脚一软，“阿生，你，你扶我一把。畜生啊，想我光明正义半生，却做出了如此无耻下流的举动。“严厉谴责两句后，问出最关键的，”那为什么没成功？”
庞天瑞咬死，“你不行！”
何必等夜晚才相会，乔渡生决心挖开水井，一探究竟。风轻云淡说出八个字，“上山挖井，开棺镇尸。”
程因扑住乔渡生，从他嘴里了解更多关于他这几天的事。乔渡生闭口不言，免得程因羞愧至极，无颜面见人。当然，程因最多就是无脸见人几天，脸皮厚得拿刀都砍不开。
所谓的开棺镇尸，其实只有两个步骤。
第一步：谈。你开个条件，我看看能不能接受，谈得拢，万事大吉。
谈不拢，就到第二步，开打。要么你灰飞烟灭。要么我磕头跑路。
一干人等带足家伙，村民已经提前把井里的水抽干，底部是一层细沙。老刘解释，“县里来了人，说是文物，等专家来了，做鉴定。”
程因吐槽，等专家来了喂女鬼。一口一个，咔嚓脆。
“老一辈儿说，井底确实有口棺材，不过时间这么久了，估计要早烂了。”
井底埋棺材？即使是厉启承、庞天瑞这些不从事白事的人也知道，这样的葬法不符合常理，必定是另有玄机。
程因鼓足勇气，看看井底，“那个，我们，公平公正，剪刀石头布，赢的那个下去。他运气好，对吧，老天保佑。”
乔读书哼了一声，“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除了程因，全都是剪刀。程因纳闷，“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
“你才知道。”
抬腿就是一脚，程因挂到了铁锁链上，冲乔渡生抛媚眼，“嘿嘿嘿，小哥哥，进来，一起玩~”
“好！”
乔渡生随后跳下井，一手搂住程因的腰。程因无语，“你丫居然拿我垫脚。”
“小因哥哥，我查到了。”李金芸这个包打听，万事通总算恢复功能。“产男则相贺，产女则杀之，从前杀女婴的风俗极为普遍。”
李金芸说到，“娟娟、小秀、美儿，花花，翠姑，她们应该都是井中女子所生的几个女儿的名字。无一例外都被残忍杀害了，而且那个凶手极有可能是孩子的父亲。最可怕的还不至这些。”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大段图文介绍，说是一个路人路过村落，见一位青年将一个刚出生的女婴放在柴上，点燃。女婴起初还会哭，女婴的母亲痛苦地乞求到，给孩子一个了断。青年不为所动，放任大火灼烧，烧得皮肉发焦，人形全无。谁知这还不算完，尸体又被绑上大石头，丢进江中。
路人不解，叹息到：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怎能如此轻贱生命。青年怒恨到，家中已连生了四个女儿，先用开水烫，又用铡刀切，后又剁碎喂狼狗，可惜仍旧没有吓跑前来投胎的女婴。因此这次改用火烧。说罢，思索到，下一胎必定是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