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因发现乔渡生、赵嘉年、黄老道都在看自己。
赵嘉年脆生生地说，“小因哥哥，你就很合适。”
我哪儿倒霉了。程因一想，还真是，活了一把年级到二十五了，钱没挣着，汗没少流，苦没少吃。父母双亡，老瘸叔下落不明，一穷二白，连发小庞天瑞也要弃他而去。
哭嘤嘤地要乔渡生抱抱，“阿生，人家只有你了。”
乔渡生也宠着，“嗯，你乖一些，吾自然会疼你。”
赵嘉年也冲上来，抱程因的腿，“我也要，嘉年也要抱抱。”
乔渡生不动声色地分开赵嘉年，丢回给黄老道，自己的徒弟自己管好。
赵太婆命硬NO.1加程因这个大衰王，区区五鬼运财阵，别说加盖子，就是拿钢筋焊死，都扛不住，天选之人，那能是一般人。
留在洪强家睡一晚，反正也没人管程因收钱。住倒是能住，就是屋里子的断头姐姐，吃人恶鬼，程因有些害怕。
万一，万一，一不小心晚上睡过头了，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吃的连个骨头架子都不剩，他跟谁哭去。
“要不留一个陪我晚上一块睡？”
赵嘉年肯定是不行的，一个小朋友，一丁点不够饿鬼塞牙缝。幸好现在恶鬼还没有发现赵嘉年的阴阳眼，只一个劲儿盯着程因珍藏二十年从未开封过的小老弟。
黄老道说，“嘉年啊，芸芸说把他送到金铺去，晚上跟她一块睡。丹丹和潘飞一会儿就过来接。”
“那可不行。”程因哼了几声，“男女有别，嘉年二年级，但云云是个大姑娘了，这样吧！送去跟康康睡。庞天瑞家房子大，也不差多一口饭。”
放着土大款不要，充什么慈善机构。程因也是想借赵嘉年给庞天瑞一个台阶下，顶级绿茶男，挑拨离间。
“嘉年，到他家以后，你就说是我说的。安心在他家住，短则睡一晚。长的话呢，反正他们家两个儿子都不咋滴。那就，那就当多一个儿子，多个未来。”
赵嘉年有些不乐意，掐着哭腔，“太婆。太婆怎么办？”
“哎呀。你放心，太婆她一定会没事儿的。”
程因敢打保票是因为他知道赵太婆命太硬了，再加上有他在。两个人的命数一凑合，绝对不会出事儿。
黄老道也想走，犹豫半天，“你要是不嫌弃我呢？我也能留下来陪你一起睡，大家打个地铺啊。”
“谢谢啊，拜拜。”
黄老道一年大概也只洗一次澡。臭的要命啊，衣裳上的污渍都结成块，头皮屑挠一挠能当麦片吃。程因可不想跟他呆一块儿。
黄老道吃的是风水饭，走的是世外高人的路数，越是这样子，越让人觉得他有本事。
赵嘉年拉拉黄老道的手，“师父已经很注意卫生了。上次太婆把他骂了一顿，他现在一个星期，不，两个星期洗一次澡。”
哎呦，我的妈呀。程因口气，“算了算了，我跟阿生两个人住，就好了。”
驱赶黄老道走之前，程因揪住黄老道，把他身上的黄符，铜钱剑，还有零七零八的小道具全抢了过来。
“我这是为民除害，为天下苍生造福，别跟我提钱，俗。”
洪强家还是跟他们离开之前的情况一样。伥鬼被钉在柳树旁，这柳树啊，还不到程因的膝盖高，小小一盆。
乔渡生光说不做，“把屋子收一收，该吃晚饭了。”
程因翻白眼，合着这是把他当老妈子使唤，卧室里一片狼藉。程因在厨房找到一块围裙，别说洪强一个独居男生活还挺有格调。
“晚餐叫个外卖，行不行。”
手里拿着扫把，拽着簸箕，收拾卧室里的碎玻璃渣。程因顿感自己贤惠了，“乔渡生，快点夸我两句。”
“嗯，很棒。”
乔渡生正试图弄清楚，蜜酱是如何通过电脑里实现隔空吃人的法子。乔渡生又不懂现代科技，研究不明白。程因挥舞大扫把，忙得一头汗。
乔渡生时不时问一句，“和吾的手机一样？为何没有小爱姑娘？”
“你能不能别老提小爱，”程因纠正到，“她就是个人工智能。”心里暗自嘀咕，人工智障碰上天地制造的残次品，两傻缺凑一块儿。
“程因，你平日里不是这般的态度。”
“你以前也没那么多废话。”
抖开床上的被子，整理床铺。程因扭捏数秒，他以前跟庞天瑞一张床，一条裤子，一点不难为情。想到跟乔渡生睡一张床，程因脸红了红，有点怪怪的。
门铃响了，是外卖。
乔渡生打开门，发现是那回在西子湖畔遇见的跑腿小哥。小哥常年跑腿送外卖，圣菲新城里头的情况，他比小区居民还一清二楚。
“奇怪的事？你们两个住这里就够奇怪的。”
程因挥手让乔渡生闪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一说一，别给我浑水摸鱼。”
“你们两位是专门从事灵异事件的处理专家？很有料么，老弟。你懂不懂算命，你帮我看看手纹，我什么时候能买的起杭南的房。”
就杭南这个物价，等他死那天吧。程因当然嘴上不会这么说，“算一卦，五十。”装模作样地一通掐算，“你相信奥特曼吗？要相信光！！”
“2702室的屋主是个胖子，戴个眼镜。人还不错，我有一回还碰见他帮保洁阿姨搬纸箱。好像是做网络工程的，就是码农。阿宅，不怎么出门，也没有什么社交活动。不过，我送外卖的时候，老听见他跟一个女孩子聊天。我还劝过他，网恋需谨慎。不过他说那是他的客户，要开发个直播软件。”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没的？”
“28楼跳下去。他吧别看孤僻，其实很乐观。哎，也不知道遇上什么大事。行了，记得给个五星好评。
金狐直播是洪强开发的，蜜酱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程因看乔渡生，乔渡生斜过身，“有意见？”
“对，最近晚上一个人别出门。我一个做代驾的老乡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他的同事凌晨送客人回家，发现小区门口停了十几辆豪车，京北牌照。会不会是龙组来人调查？”
“少看点小说，有空多送两单外卖，别闲着，对脑子发育不好。”
还龙组，你怎么不说是龙傲天带着三百万天兵决意踏平杭南。
蜜酱跟乔渡生一样，对现代科技半懂不懂。不知道软件上架后还需要维护，升级。程因冲乔渡生露出谄媚的笑容，没办法，晚上还得说服他抱着直接一块睡。
“阿生~我点了你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辣椒炒白菜。”
程因把外卖往床上一放，他跟乔渡生都不是体面人，不在意细节。准确地说，是程因不在乎。拆开包装盒，程因拿起筷子互相擦了擦，去掉尖锐的倒刺，塞给乔渡生。
“吾不爱吃。”
“胡说，你昨天，前天，大前天吃得挺开心。”
“每天只有土豆，白菜。”
程因扒两口饭，“快吃，吃完赶紧睡。”
“一起？”
“难道你要我打地铺。”
程因饭也不吃了，挤到乔渡生身边，赖着不走，卖惨卖萌，“阿生，我怕，”指指柳树下的伥鬼，“我总觉得有点眼熟。你说。这么大一个富家公子丢了？家里人不找吗？”
伥鬼褪下青面后，看样子也是个帅小伙，年纪也不大。
乔渡生不言语，挖出一口饭，“快吃，吾困了。”直接堵住程因的嘴，“想多无益，早点睡。”
“嘿嘿嘿，你就这么急着跟我春宵一夜。”
毕竟是在别人家，没那么多讲究。程因胡乱把吃剩的外卖往床边一放，拍拍自己的屁股，玩笑到，“阿生哥哥，来啊，人家早已饥渴难耐。”
“当真？”
抽开皮带，“请对我温柔一点噢！”
乔渡生勾手，示意程因自己过来，“即是你所求，吾定当竭尽全力。”
程因跟庞天瑞老玩这种没羞没臊，村长欺负小寡妇的把戏。也没把乔渡生当外人，程因爬到乔渡生身上，膝盖压住乔渡生的脚，“今年地里收成怎么样？小麦割了吗？需不需要村长送温暖。”
“程因，吾有时候不太明白。”乔渡生正经地问到，“你的脑子里有什么？”审视一番，手指按在程因的额头，“水吗？”
“村长慰问困难群众，别添乱。”程因抛了个媚眼，动作越发大胆，“小寡夫，你寂寞，空虚吗？”
乔渡生配合程因，咧出一个坏笑，扯住程因的腰，翻身压紧，“你不是村长，吾也不是小寡夫。”
程因大咧到，“怎么滴，你喜欢董事长和秘书大姐姐。行，行，成全你。”
乔渡生。。。。。
“那你还记得我吗？”一脚踹开乔渡生，想压老子，不可能。程因坐住乔渡生的胯，“人家是在大明湖畔的村长。让你见识见识村长无敌风火轮的威力。”
乔渡生懒得跟程因玩转圈圈，强行将程因拉回被子里，盖好，“闭眼，睡觉。”
“小寡夫再就业，改行当秘书。服务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