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喷喷。”程因赖着手不放，“媳妇，你是我媳妇吗？”
口水滴答到嘴角，程因做了个天大的美梦，滋溜回口水，揉揉眼睛，“到了？”
这一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嗯，那个赌约，程因也打算当没发生过。
“你带庞天康，我带嘉年。”
毕竟是基因里带着压制技能，注定了庞天康在乔渡生手底下翻不出浪。
“二年级的同学依次下车到老师这里来拿房间号码牌噢~”
程因刚要伸头，乔渡生直接按回去，“三天洗脚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知道程因要耍赖，“不同意，不许下车。”
“行行行，答应你。做婢可以，洗脚不行。”
无限妥协，程因推开乔渡生的手，顺着好听的声音寻找过去。
二年级的带班主任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老师，嘟嘟脸，像个小肉包。程因乐了，“是我偏爱的菜。”
颠颠地跑下车，借口替小朋友拿行李靠近老师。
“哎呀，我们家康康平时多亏你照顾。我姓程，叫我程因，程哥，小因都行。”
庞天康哼唧着声音，不想搭理他。跟他哥一样，见色忘义。悄悄地对乔渡生说，“你可得把他看牢了。别像我哥那样，失恋跟被哪吒抽了龙筋的软脚龙一样。头发掉光光，胡子拉碴，瘦得眼珠子往外鼓，丑死了。”
庞天康的悄悄话比拿大喇叭外放声音还大。程因瘪瘪嘴，“那是他活该遭报应，渣男。”
“那你也快了。”庞天康维护自己哥哥。“你也不是好人。”
“呸，童言无忌。”
按夏令营的安排，一二年级的学生统一住宿，睡大通铺。家长们各自拼房，两个人一间。
程因大失所望，跟想象的情节不一样。不是应该正好缺一间房吗，然后安排他跟老师一起住。乔渡生默不作声，示意程因鞍前马后地伺候，拿行李，打饭，铺被子。
“算了算了。就我这讨倒霉体质也不知道晚上会惹出什么事，老师跟着我也不安全。”
挤到乔渡生身边，程因气呼呼地把行李一丢，指着窗户，“你看看你挑的是个什么破地方。”
乔渡生特意挑了一间最偏僻的房间，靠近半山腰，翻出窗就是一块荒山。
“挺好，遇上坏人，都不用雇车。就地挖个坑，把咱俩埋了，省时省力。”
乔渡生还是不说话，程因琢磨这家伙今天吃哑药了？
“吃饱了，赶紧睡。”程因抖开被子。“我洗个澡，明天的行程表，你看下，六点半准时喊我起床。”
程因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慢镜头回放般，倒出浴室。
“你不洗澡，对吗？”
“吾洗浴，难道要特意写红帖子，通知你？”
“可是我真的从来没见过你洗澡。”程因仔细回忆他跟乔渡生从相识到现在，乔渡生一直觉得厕所不洁之地，看见都要皱眉头，更别提进去。
大着胆子，试探地问，“你是不是跟小动物一样会自己舔毛？猫猫，狗狗拿口水清理自己身上的脏东西。”
深呼吸，乔渡生别过头，装没听见。
“吾乃守山灵主，九天仙家。”
“仙女放屁吗？”
呼吸声再次加重，忍耐。
“我不是变态，我就是好奇。”
陈英推开浴室的门，一只脚卡住门框，忽悠乔渡生，“表演一个。”
乔渡生皮笑肉不笑地盯了程因好一会儿，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眼神中满是渴望。
“都是大老爷们装什么纯。你仙男也吃饭睡觉，怎么就不能洗澡。”程因好奇宝宝，“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这种非人类怎么洗澡的。跟我们人类步骤一样吗？”
屋内没有外人，乔渡生化回真身，叫程因仔仔细细瞧清楚，“吾不需要！”
程因体贴不已，“那可不行，那多脏啊，夏天出汗多，你看你又坐了一天的车。再干净，是吧，也遮不住臭味。”故意装作，用力闻了几下的样子。
好香啊！夏天繁花正旺。
乔渡生一头瀑布般的绿发，因季节合适，小花开得越来越丰富，各种品种都有，说不上具体的名字。但顶着一脑袋的花，闻着花香儿，足以令人陶醉，不复醒。
嘴上却说，“嗯，臭水沟的味儿。”
乔渡生有些当真，难不成，他在人世间待久了，生了人心，也会跟人相同。
“吾在镜竹海中，沧海桑田，漫长时光，从不需要做这些。”
乔渡生急切地解释到，“各有的爱好，也并不是，”闭上嘴，他干嘛要跟程因解释这些。“吾不洗，你自便。”
“不爱干净的孩子，晚上会变猴子。”
程因像站在发廊门口招呼洗头生意似的，招呼乔渡生，“来嘛，来嘛，水温刚刚好，不冷不热又不烫。
乔渡生虽已适应现代生活，但骨子里仍旧非常的保守。君子正其衣冠，他是绝不会表演洗澡给程因看。“吾也没有当众耍猴戏的爱好。”
“那也没有穿着衣服洗澡的。”
程因连拉带拽，将乔渡生推进浴室。乔渡生今天穿的还是上次见校长的那一身西装。程因早就看不顺眼了，“行李箱里有套粉红色的大象睡衣。特意给你买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很符合你的猛男气质。”
“如此好，你怎么不穿？”
“我，我，”程因辩解道，“我愿赌服输，现在是晚上九点零八点，三天供您使唤的洗脚婢，倒计时。我一个洗脚婢当然不敢穿得比主人豪华。”
口袋里都掏不出二十块，装什么社会精英。程因开玩笑似的，伸手勾乔渡生的西装衣扣，往上一挑。
可能是西装质量不好，尺码也不是合身，也或许是乔渡生的身形实在是过于完美。总之。胸前的衣扣子一挑，直接崩开了。炸乎乎地弹到程因脸上，打出一个红红的小点。
“疼吗？”
程因揉揉脸，“还行，不影响我的颜值和帅气。赶紧洗。”
在乔渡生迈脚踏进浴室的瞬间，一把反锁上门。抬左脚，用大脚拇指推开雨帘。“水给你放着啦，快洗。我，我也没有参观别人洗澡的爱好。”
脸上绷不住的笑。“而且，大家都是男人，看一眼嘛，看，“程因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对吧，又不会少块肉。”
“轻浮。”
既然喜欢看，干脆看个够。乔渡生直直的站在程因面前解开西装纽扣，外套抛到地上。一只手按住程因的肩膀，不许他逃掉。
外套里头是一件短马甲。乔渡生单手解开后，问程因，“好看吗？”
程因觉得这个气氛怪怪的，由头是他挑起来的，强撑着不怂。
“一点点吧！毕竟不要钱，要求也不能太多。”咽了一口唾沫。“公序良俗啊，咱们也不能太过火，孤男寡男，你，你要遵守基本法。”
马甲连着最里头的白衬衫一块儿解开。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乔渡生勾勾手指，抬高程因的下巴，“你听听吾的心跳。”
喂喂喂，这，这，这，程因拒绝三连，“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一般计较。”
程因发誓，哪怕乔渡生海枯石烂，天崩地裂，黄河倒流，南北极逆转，他也不会再逼乔渡生洗澡。
“闭上嘴。”程因一开口，就有本事惹得他理智全无，防患于未然，直接让程因把嘴闭上，是最保险的方式。
“听清楚。”
一巴掌按住陈毅的头，扣到胸口上。原本砰砰直跳的心脏，现在毫无动静。
“不可能啊。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
程因亲耳听过乔渡生的心跳，甚至见过，乔渡生是有心的。他跟人一样，没有区别。怎么现在又没有了？程因戳戳乔渡生，“别再靠近我了啊，我保证我是个好人，但我保证不了你是不是。”
牙齿轻轻咬过程因的耳垂，“很遗憾，本尊一定不是。”
“是，”程因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你是好人，不，好仙男。你，别，”
程因胡乱拍打，警告乔渡生，“你再咬，我喊了啊。救命啊，非礼拉。”
“你喊啊，此处偏僻，没人会来救你。”
没有心的乔渡生，体温变得极低，像块大冰块，冰凉刺骨。
“所以那颗破烂，不是，那块石头，真，真的是你的心。”
乔渡生从背后幻化出藤刀，“不信，吾现在切开给你看。”刀划过胸口，比划出一个十字形。“一看便知，心还在不在。”
“我晚上吃的西红柿炒鸡蛋，别恶心我。”程因示弱，“而且人家现在，”伸手拍了拍乔渡生的心口，“怕你疼疼么。乖，收回去，别闹。”
“哼。”
程因就是个嘴上爱胡咧咧的人。
“吾不怕疼，你反正也不怕死。”
言外之意，大有希望程因继续挑衅他底线的意思。
这也太奇葩了吧？程因不过就是让乔渡生洗个澡，他就性情大变，“你，你不会是双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