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我问你来答。你没有出杭南，对吗？”
香炉抖动几下后，挪动到勾上。很好，杭南北边，有水的地方。杭南有多大，程因土生土长的杭南人，长到现在也没走遍过杭城。
程因把重任交给蒋乐承，靠你了，问点有用。郑重地拍拍蒋乐承的肩膀，这哥们似乎被眼前超自然的现象吓到了。那么，恭喜他，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从此，人生喜上加喜。
乔渡生和蒋乐承同样的心情，就属程因废话多。
“我问你答，”蒋乐承的气势都弱了几分，随时准备抬手离开，“是自己人出卖你吗？”
香炉围着圆圈转动一圈，又转一圈，摇摆不定。冰棺剧烈震动，程因用脚卡出冰棺，免得把里头的吴伟雄震出来。
问碟仙没有结束前，绝不能松手。冰棺晃动的厉害，香炉绕着圆圈来回转动。程因用香灰花的圆圈被搅得乱七八糟。蒋乐承的心七上八下，煎熬异常。
“纸人眼，纸人嘴，纸人无根亦无魂。”
乔渡生压住香炉，“他不知道。”
四个人，四个问题都问完了。程因稳住手，“你想说的，我们已经明白。你可以回去了。”
香炉咣当砸中间的圆圈上，数了三秒后，香炉静止不动。
“可以松手了。”
毛湘湘头一回接触到这样的事，有点小兴奋，叽喳着各种夸程因厉害。程因嘿嘿地笑，照单全收。“你别觉得我奇怪就好。”
“怎么会呢，你超厉害的。”毛湘湘甚至开始期待以后的生活，“程因，能够认识你，对我而言，”毛湘湘表白到，“你的出现，让我的世界从此不同。”
乖乖，此情此景下的告别，还如此特殊，程因傻乐到没边。“哎哎，湘湘，你有空的话，可，可不可以考虑跟我以后多见见面，吃个饭。”
“好啊。”毛湘湘爽快地答应程因，“我每天，天天，都有空。”
乔渡生沉下脸，退了出去，站在程因身后。脚边触碰到了冰棺的电源，抬脚挪动几寸。电灯哗地闪动，荣海堂的电源恢复正常。
灯光恢复的同时，纸扎人胸前用香灰画的符掉落，随机倒地。
“明天早上有两场告别会。”
毛湘湘都不知道怎么收拾残局，灵堂里头的布置毁得一塌糊涂。白布上满是泥点污渍，闻着有股鱼虾的腥臭味儿。正中间的奠字剩一半，留下一个大。花圈东歪西倒，支撑的杆子戳碎了几张小灯。
程因安慰毛湘湘，“放心，我有办法。”余光看到乔渡生，“阿生，你脸上怎么伤的？”
乔渡生额头一块淤青，发青发黑。用手扶着，摸了摸，乔渡生表示不知道，“许是不小心砸到了。”
“你啊，比我还马虎。”
程因让毛湘湘别收拾了，赶紧走到乔渡生边上，查看情况。伸手指，轻轻触碰淤青，试图推开淤血，小声问他，“你不是会自愈。反正也没人看见，赶紧变回去。”
甩开程因的手，将倒扣在冰棺盖子上的香炉摆正。瞧也不瞧程因，一句话不说。
心里头想，矫情，自己真是把乔渡生惯到没边了。程因捂肚子，喊疼，“哎呦，你额头疼，我肚子，伤口好像崩开了。”
乔渡生赏了程因一眼，停下脚步。程因让乔渡生看在他重伤未愈的份上，消停会儿。
“撒谎。”
“哎呀，在湘湘面前，你给我点面子。”程因茶言茶语，“我跟你说，我跟湘湘两情相悦。她是来加入这个大家庭，不是来拆散我们的家。”
程因哪儿知道乔渡生发的哪门子脾气，反正他生气了，就哄一哄，总归不吃亏。乔渡生的脾气一阵儿，一阵儿的，有时候就跟个傲娇小公举一样。
“是不是因为赶着回去看动画片？”程因一看时间，“我开快点，赶得上。”
“你的伤，早就好了。”
“对哦？”
程因摸肚子，先前绷带还渗血，今早起来，连疼痛也少了许多。乔渡生额头上的淤青仍旧没有消下去，程因一想，难不成是他，顺着绷带的头，掀开一小块，皮肉长得差不多了，只有些大的伤口，泛着红肉，没有完全愈合。
“是你昨天晚上帮我治好的。”
乔渡生一甩头，扭头就走。程因想，难怪乔渡生治不好自己，原来是用在了他身上。九天仙家怎么还跟储电池似的，总共十个电，用完就得冲冲，否则就是块废物。
毛湘湘担心乔渡生一个人回去不安全，“程因，这些交给我。他，”这下，毛湘湘才反应过来，乔渡生的智力没问题。
程因自己撒的谎，“他吧，他时有时无，智力这个东西，不太稳定。”
程因正忙脑子想怎么胡编乱造，一个不慎，脚下踩中了吴伟雄的遗像，两脚劈叉，正正当中的砸了一裤裆，冰棺也连带着被踹。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把男人最痛。
“阿生，阿生，疼！”
冰棺盖子往上一顶，扶正的香炉应声倒在勾的位置。
蒋乐承如释重负，“程因，他是想告诉我，没有内鬼，对吗？”
程因在不孕不育的边沿仿佛挣扎，哪儿有空管是谁。“问题不都问完了，他应该走了。”
大手扶住程因，乔渡生叹气，“扶乩之说，皆灵鬼依托扶者之智识而为，亦或多由扶者自行造作而成者。”
程因解开皮带，拎开裤子看了看，还好，还好，鸟蛋完整，鸟窝没翻。
蒋乐承愿意去相信是他给出的回答，而不是程因踹翻的。
程因捡起吴伟雄摔在地上的遗像，拍掉玻璃渣，放回供桌上。双手合十，拜拜，“抱歉，不是故意踩的你。”
“碟仙也不过是些小把戏，当不得真。”乔渡生说到，“拨开浓雾，可见青天。”
程因捧臭脚，“对，我们阿生说的有道理。你心里其实有个答案，“模仿动漫经典动作，”真相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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