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零，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亿，贾珍珠惊讶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冥币面额还大的钱。思索是不是程因那个小兔崽子下套，害她。
又想，程因不知道她跑来偷，不，拿铜镜子。一想到，这么贵古董镜子居然被老瘸子用来陪葬，真是浪费。
贾珍珠自作聪明，美滋滋地想，程家夫妻两一进火葬场，炉子高温一烧，剩下两捧灰。镜子反正是要被烧掉的，与其糟踏，不如送给她。
说来奇怪，老瘸子过得苦哈哈，一年不见得换一身新衣裳。按住藏在心口上的铜镜，镜子的做工精细，上头画着好多稀奇古怪的符号。样子古色古香，跟电视剧里头，皇后太后用的一样。
这会儿居然如此大方，一瞧就值很多钱。老瘸子从没有在人前展示过，说明，这一定是件大宝贝。贾珍珠满脑子幻想，把铜镜子卖了，给自己儿子王律买套别墅，再给他娶个媳妇，自己就翘着脚当奶奶了。
都说天下父母心，王律摊上这样一个妈，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贾珍珠压根没想，老瘸叔为何要把一面古铜镜藏在棺材里。让程因妈妈带着铜镜火化。
程因也没想通，贾珍珠是怎么生出王律那么大聪明的儿子。
“这么多零，你把爸是不是让人骗了？”
庞天瑞看贾珍珠在墙角趴了几分钟，没动心思，反而是到处找路，准备撤退。继续添油加醋，大吹特吹，鼓动贾珍珠动手。鱼饵撒下去，鱼儿不咬勾，且不是浪费了鱼饵钱。
程因憋着笑，裂开嘴，眼睛一见满墙的白花，眼泪又忍不住了。王律都有爸妈疼，他的爹妈却好人没好报。笑意戛然而止，僵硬在脸上。
庞天瑞搂过程因的肩膀，凑在程因耳边，轻声说到。“往后，兄弟罩着你。”
一股热气缠绕在程因耳边，鸡皮疙瘩起一声。程因压低嗓子，“别，离我远点。听说，你现在换口味儿了。我怕你对我有邪念。”
“是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按了。”
“灵堂派对，你也不怕被我爸妈掐死。”
“那你就开心了，我也不用看你苦兮兮的，心疼。”
“不哭了！”
程因下了决心，哭是懦弱的象征。有什么好哭的，全球每天都在死人，脚下的土里不知道埋过多少尸骸。
哭解决不了问题，也不能让他爸妈醒过来。
程因要查一个真相，要一个明明白白。
程因放大声音，“津巴布韦币，外国人的钱。汇率，你懂不懂。”
“哦~知道，一美元换人民币八块多。你爸怎么不换美国人的钱？”
随手从货架上拿下一个纸扎人，是个半人高的金童。程因摸到笔墨，在金童额头上，大大地写下一个王字。
“贼骨头多，所以我爸换的是别人不认识的。拿到银行换一样能换成钱。”
是能换钱，程因没撒谎，只是2后头跟十个零，还换不了一个烧饼钱。程因看火候差不多，可以让贾珍珠跳坑了。
“仓库，我怎么没想到。我爸肯定放在仓库里，我叔天天抱着睡，人眼监控，安全。”
潘飞、赵丹丹点的擎天柱香，烧得旺旺的，烟雾蔓延。伸手不见五指，如同西游记里的瑶池现宫，光看见一道道身影穿梭，看不清人是谁。
贾珍珠大呼，天祝她也。撩开白衣裳，查看揣在心口的铜镜。
“宝贝啊，宝贝，你要助我王家更上一层楼。”
程因只暗到，偷摸拐骗，更上一层楼不一定，将来铁定下十八层地狱。
“你不是不信那一套。”
程因看开了，“对我有用的，信一信。对我没用的，信它干嘛。”
“有道理！”
仓库为了拿取货方便，没有上锁。贾珍珠轻轻一推，仓库的门轻易打开了。仓库里堆着许多乱七八糟的货物，虽杂乱，摆放地却很有序。正中间是一张老旧的木床，床头贴满黄符。
贾珍珠多话到，“老瘸子收拾得挺干净。”
程因说的那箱新进的货是新款纸钱。
印刷厂顺应时代潮流，专门设计的一款外国纸币。正面是十字架，煞有其事地写着阿门。写有两句诗歌，相爱自有真爱园，携手共赴天堂路。
四周用拼写打了一行字，拼出来就是：天地国际银行发行，三界通用。
反面是一座阿尔卑斯山，印着一个外国老头。程因也不认识，估计跟这些年印在广告上的外国专家一个套路，印刷厂随便从找的图，反正是个外国人就行。
贾珍珠翻找一番，“老瘸子藏东西，藏得挺深。”
骂归骂，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发财了！！贾珍珠想得美，这下不仅王律的大别墅有了，孙子的别墅也有了。
程因在烟雾的掩护下，摸到仓库外，悄摸摸地拉住门环。眼疾手快，拎起纸扎金童往仓库里，用力抛甩。
“关门。”
贾珍珠从角落里翻找出了程因口中说的箱子，里头果然是她不认识的钱。数额之大，贾珍珠大喜过望，满脑子发财，发大财。高兴地合不拢嘴，计划着怎么花这笔横财。
程因丢得很准，纸扎金童翻翻滚滚，砸中了贾珍珠。
“啊！！”
贾珍珠大叫一声，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待看清楚好像是个纸扎，舒口气。胆子大了许多，一脚踩中纸扎金童的头部，碾了好几脚。
又是一声惊吓。
纸扎金童的脑袋滚落，直直断成两半。贾珍珠魂飞魄散，指着金童额头上的王字，“谁，谁，你是谁。”
奋力想踢开金童，脑袋滚回贾珍珠脚边，王字，清清楚楚。
金童像是长了魂，无论贾珍珠怎么躲，金童始终缠着，一步也不离。贾珍珠惊恐中，好像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妈妈，妈妈，还我的头！”
金童的头部蹦跳两步，跳进贾珍珠怀里。
“我有妈妈，你没有！”
“妈妈，这是我的头，你要保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