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因脱下脚上的凉鞋抽两下乔渡生,跟披了身狗批似的。
“老程家养不起金贵人。”
转眼夏将去,入夜后的风微凉。两道影子照应在地面上,若即若离。
恶作剧地抬起脚,踩中乔渡生的影子。乔渡生往边上一躲,程因跟着追过去。
“我对你真的很过分吗?”
乔渡生突然停住脚步,左手捞起程因,拉到身边。
“庞天瑞说,你们这儿的人都不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妻子。”
庞天瑞那张嘴,成天胡咧咧。自己的恋爱都谈得一塌糊涂,还有脸说教。
“你别听他胡说,别人是别人家,我们家有我们自己的规矩。”
“往后,我尝试对你客气些。”
程因最怕乔渡生客气,他一客气,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程因站在他旁边,生怕被冻成大冰棍。
“我们两个经历了风风雨雨,有我们两个喜欢相处模式。我冲锋陷阵,你垫底断后。”
如此一想,乔渡生心安理得多了。世间的规矩都是人自己定的,不必要困在框架中。
“先不说这些。当务之急先救回赵夫人。”程因担心一件事,“我在拍卖会没有看见孙学凯,极有可能半路截胡。”
乔渡生有些记不起孙学凯是谁,“如此,这般,噢。”
程因就知道乔渡生在糊弄他,双手往前推一把乔渡生。
“我知道那小子住哪儿。”
拍卖会结束,陆陆续续有不少车离开。程因寻找路,往山脚的别墅走。
程因不计较,不代表他傻,由着乔渡生骗。
“阿生,你手机呢?”
“池塘里。”
听见真话,程因把湿哒哒的手机掏出来,塞回给乔渡生。虽然不能用了,但这是他来到杭南时,一个好心的大妈送他的。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等回去,我带你去修修。”
乔渡生以为自己要露馅了,“你说喜欢霸总,”
“下次小心点,别再让人偷了。现在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傻憨憨不多。”
不知道是程因装的,还是他不多想。两句话将这件事忽略不计。
乔渡生有些体会到青向笛说过的话:我老婆聪明着呐,她就是不跟你计较。如此想来,程因是有点聪明过头。
走了一段路,依稀能看见别墅。安藤由美的车子居然擦着程因,飞驰而过。
一声剧烈的刹车声,车子在路上打了一个弯,径直冲向程因。
乔渡生暗中放出木藤,牵制住车轮胎。程因往边上大跳,躲闪开汽车的撞击。这个霓虹婆娘心太黑,居然想撞死他。
“下车。”
程因底气十足,跳上引擎器,放狠话。
“不下车,老子踹了你车玻璃。”
等车子稳定下来,程因见车里头没有安藤由美,皱了皱眉。乔渡生忍了许久的火气,有了发泄的地方。
直接拉拽开车门,单手将司机拖出汽车。浓重的酒味儿从车内飘出。
霓虹婆娘不仅是心黑,简直是丧心病狂。故意让司机喝了酒再撞,这就打定主意要把程因撞死,死得不能再死。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是真的没办法。我欠了很多钱,我儿子病了,病得很重。安藤小姐说,只要我这么做,就给我钱。”
气势汹汹的程因,这下心软了。不管司机说的是不是实话,程因都不想再跟他计较。
“你要是撒谎,你儿子当场暴毙。”
司机急了,“我儿子会好的,不要说他。怪我,都是我的错。”
他的反应让程因确定,司机并没有撒谎。程因想了想说,“这样,你回去就说,没把我撞死,但只能一口气儿了。你着急跑,没敢细看。”
“可,可是,安藤小姐她,”
乔渡生接话,“她定会回来查看。”
程因让乔渡生放心,安藤由美没这个机会。“阿生,你打给120急救。你,十分钟后给交警打电话。”
剩下的事,那还不是仍由程因一个人演。
公园附近就有一家医院,120不到五分钟到达现场。程因装没有知觉,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还没进医院,庞天瑞跟没命似地冲到医院门口。
不管不顾地往救护车上扑,“乔渡生,我让你照顾好程因,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巨大的内疚使得他丧失理智,揪住乔渡生,抬手一拳。
“我他妈怎么交给你的。”
程因嗖地从救护车里坐直,冲庞天瑞招招手。
“你继续哭,就跟外头说,我快死了。我跟阿生出去办事。”
庞天瑞破口大骂,“你们两个精神。”
夜空中一抹奇异的金色飞闪,还未来得及看清。程因和乔渡生双双消失。
庞天瑞一惊一乍中,稳定好情绪,指挥医护。“你们医院的院长我熟,知道该怎么做吧。”
夜啸星不能飞得太低,在空中盘旋一段路程后,程因发现交警的车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好巧不巧,就是孙学凯在的那个别墅附近。
十几汽车侧翻在地,熊熊燃烧,不时用惨叫的人从车里爬出来。还有人不断用日文叫嚣,保护由美小姐之类的。
“恶人有恶报。”程因大喊痛快,“活该她倒霉。”
几辆黑色小车在跑车的追逐下,像无头苍蝇一般,蒙头乱闯。
程因认出其中一辆是个少主的,这下他清楚了,难道别人喊他少主。扫黑除恶是必要的!
孙学凯的车子跟在最后,他的速度远不比上安藤由美他们。但引擎盖都烧出了滚滚的浓烟。
“抓活的。”
孙学凯大声冲前头的车喊,他要活的。
安藤由美怎么也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为了撞死程因,安藤由美更换了车辆和路线。使得孙学凯兵行险招,正面跟安藤由美发生冲突。
安藤由美的车,显然已经没法再继续往前行驶。
“保护赵夫人,快,快先带她走。”
安藤由美找了个空档,将赵夫人丢进另一辆车中。自己则负责吸引火力。
山路上的汽车仍在增加,相比较安藤由美收买的那个司机,这些都是真正的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