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又一个祖国的大好青年堕落了。
乔渡生朗声大笑，“程因啊，程因，你也有吃瘪的时候。”
“无聊。”
现在不是调戏良家美男的时候，正事要紧。程因琢磨该怎么戳破镜中世界，将真正的赵夫人带回去。
手指向之处，是一座小木屋。
清脆的童谣声轻轻响起。一个穿着破布衣，光脚的小女孩，手拿小铲子，在海边挖螃蟹。小女孩穿的破烂，浑身脏兮兮。五官被泥巴污泥覆盖，小手擦擦脸上的泥，抬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听朝阿妈要赶插秧啰，阿爷睇牛佢上山岗喔……”
广东话的口音非常明显，程因大概听了一耳朵。
“阿生，你有没有觉得那小女孩跟赵诗涵的说话的方式一模一样。”
平淡的脸上微微起了一点波澜，不是很在意地哼声，“你说的对。”
镜中世界是由赵夫人的记忆构成。
程因引导她跟小女孩聊聊天，“小盆友，你叫什么名字呀？哥哥问你一些小小的问题，好不好。”
小女孩发出啊的尖叫声，哭着跑进小木屋。程因纳闷，他有这么可怕么，在乌脚巷，他可是最受孩子们欢迎的大人。
乔渡生压着笑意，有些为难地拉程因后退。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孩子。”
在乌脚巷，程因是顶正常的大人，也可以说是，没那么奇葩的大人。小孩子在一堆奇形怪状，歪瓜裂枣，疯婆癫汉中，见到一个正常点的人，当然会喜欢。
仰头，让乔渡生看清楚他帅气的脸，再开口说话。
“孩子小，不识货。”
小木屋十分简陋，四面漏风，窗户用一只装尿素的编织袋遮盖。小女孩掀开一条缝隙，好奇地张望。
程因怕再吓到孩子，赶紧把乔渡生往前推。
“小朋友，你别怕。你看这个哥哥是不是顺眼多了。”
尝试问出小女孩的名字，程因推乔渡生的后背。乔渡生背手敲打程因的腕子，怪他全不知避着点人。
无语.......
也许是从来见过有外人拜访，小女孩显得拘谨又好奇。
一朵淡蓝色的小花，在指尖悄然开放。拇指弹开花朵，吹向窗户。小女孩惊讶地拍手，迫不及待地去抓小花。花朵落进掌心，盈盈地发着微光。一下捕获了小女孩的心。
怯生生地钻出小脑袋，“哥哥，还有吗？”
挥手间，成千上万的花朵在乔渡生的手下，铺满整个沙滩。粉色的水母慢悠悠地游到海岸边，汇集成一条梦幻的道路。
赵夫人捂着嘴，惊喜地说不出话。
连一根筋直到底的程因也忍不住朝乔渡生暗送秋波，“么么哒，完美。”
自然是很受用的。乔渡生勾起唇角，再一挥手，花瓣飘散到空中。
“阿生，你扎花圈浪费了。你应该去做婚庆，就这一手，保证盆满钵满。”
小女孩跳下窗户，钻向花海里。程因想趁机抓住她，乔渡生暗中摇头，默契地让出一条道路。
“好美啊！哥哥，你是仙女吗？”
仙女肯定不是，不过，是个仙男。程因戳乔渡生，海岸线上，一道月牙徐徐升起。随即，天色暗沉，淡月光照射，四周像镶嵌上了一层银色花边。
程因抓住机会，大声问到，“小朋友，你几岁了呀？
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一朵小花，抛洒到半空。十根手指高高举起，弯曲下去两根。
“八岁呀！那我认识你，你叫赵诗涵，对不对？”
蹦蹦跳跳在花丛穿梭的小女孩歪了歪脑袋，“赵诗涵是谁啊？我不认识她。”
边装采花，边靠近小女孩。借一抹月光，程因看清楚了小女孩的脸。
“她，她们两个....”
手腕一把被乔渡生捏住，紧紧地按牢，不让程因大惊小怪，喊出声。乔渡生挥手分出一条道路，“赵夫人，你也去看看。”
一大一小，两人汇合时，相同的面容，等比例放大。
程因确定，这个小女孩就是赵夫人十岁的时候。
逻辑是行不通，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世界。
扭脸看乔渡生，程因发觉他的表情，意味深长。他肯定知道答案了，偏偏就要卖个关子。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自己找到答案。
程因诱导赵夫人，“你记得她，对吗？”
“我，她？”
赵夫人摇摇头，又点头，她觉得这个小女孩很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一种熟悉的感觉，使得她伸手，想接触小女孩。
“啊！！”
小女孩再次发出尖叫声，拳打脚踢，驱赶赵夫人。
然而，无论小女孩如何呼救，阿妈都没有出现。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乔渡生终于决定出手。
“她便是你，你也是她。”
赵夫人困惑不解，她是她自己，怎么会出多一个她。
虽然并不清楚，具体是如何造成的。却能够肯定，小女孩，赵夫人是同一个人。
“阿生，我明知道你在瞎说，但我又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您老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把一个人劈成两半。”
赵夫人急切地想接近小女孩，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她这副不老的容貌，带给她的是无尽的烦恼。小女孩拔腿就想跑。
“别跑，站住，我们不是坏人。”
无数的花瓣包围住小女孩，像一个罩子一样，牢牢地锁住小女孩的去路。几次冲出去无果，小女孩鼻子一抽，哇哇大哭。
程因见不得小孩哭，骂乔渡生，“你就不能用点别的法子。不哭，不哭，是哥哥的错，哥哥帮你打他。”
装模作样地拍乔渡生的胳膊，算是公报私仇。
“打坏人，打，打得他哭爹喊娘。哎呀，你再哭下去，不得了。”
程因怪叫一声。小女孩连哭也忘记了，抽哒哒地看着程因，想看看他又要做什么。
“阿妈有没有说过，女孩子哭多了，脸上会出现小麻子，变成臭癞蛤蟆。”
原先就知道程因说不出正经话，没曾想，他居然骗小孩。
乔渡生无奈地笑笑，“他骗你的。”
“说好的相互配合，你拆我台。”
纵身跳到乔渡生的背上，大力将他翻倒在地。忽上忽下，滚作一团。程因抓起一小把沙子，撒到乔渡生的额头，“老子伺候你洗脸。”
“承受不起。”
吹一口气，沙子悉数扬起，飞向程因。
“哎呀，我去。我的眼镜，我的24K钛金狗眼。乔渡生，你死定了！！”
手里头的沙子举到乔渡生跟前，没胆子糊他一脸。程因灵机一动，拎开乔渡生衬衫衣领，往他心口塞。
“哈哈哈，叫你欺负我。”
跨坐在乔渡生身上，一把一把往里头塞沙子。很快将衬衫塞出一个小山包。
“快说程爷爷饶命，我放过你。”
乔渡生凝视许久，忽然动手，推翻程因，不客气地拍拍他的脸。一副宣布胜利的模样。
小样儿，程小爷我不跟你一般计较。程因的力气没乔渡生大，推半天推不开，索性放弃挣扎。“你来，有本事，你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自然不会能多做些什么。乔渡生扶起程因，“解开，拿走。”
“你跳两下，沙子不就掉出来。腿长在你自己身上，跳！”
嘴上那么说，一脸嫌弃地解开乔渡生的衬衫扣子，帮他把沙子抖出来。
经过这么一闹，小女孩对程因的警惕心下降不少。
小女孩问程因，“你们是谁呀？”
沙滩的场景分崩离析。包围小女孩的花瓣露出真容，上千条银色的丝线缠绕成一个茧蛹的形状。
赵夫人痛苦地抱着身躯，坐在地上。
“她，她是我。我，我是谁？”
程因也想知道啊，“你是谁啊？”
没有任何预警，乔渡生一掌拍向地面。镜中的世界，再度坍塌。程因眼看脚下的地面化作了无限的黑色深渊。不等程因喊救命，乔渡生的手伸了出来，拽住程因。
“别怕，不会掉下去。”
小女孩尖锐的喊声刺破黑暗。
赵夫人从地上爬起来，尽是泪水。
镜中世界的场景来到了小木屋内，残破不堪的桌椅，一贫如洗。唯独正中间，放着一面鎏金八卦镜。
乞丐屋里放着金元宝，怎么看，怎么别扭。
乔渡生制止程因，“小心它把你的手吃了。”
后怕地摸摸胳膊，还好没伸过去。要不然，他就成杨过了。想到这样，程因都乔渡生，“乔咕咕，咕咕...”
放弃反对，由着程因胡说。
仔细打量这面八卦镜，程因看出一点区别。镜子上的黄符是用正宗的朱砂在符纸写下，黄符复杂，程因也不是专业人士，不知道具体用途。从整件事情判断，符纸是封印所在。
“真正的八卦镜。”
乔渡生一言，点醒程因。
“之前觉得不太可能，现在想想，也许是真的。”
乔渡生噢了一声，“你知道？”
程因安抚赵夫人，不要害怕，让赵夫人好好想想，自己八岁时到底经历过什么。
“赵夫人，你是哪年哪月，具体哪个时间点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