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棠带着木曦到了美人妆。

    沈风瑶立即笑眯眯扭着水蛇腰过来:“你说你,何必装得这样辛苦?”

    “瑶姐,现在暴露对咱们的计划没好处。”

    “好吧。”

    沈风瑶叹息,上手给她把钗环都摘下来,给她束发。

    “这冠好看吧?”

    安予棠看了眼,金镶玉还缀着宝石。

    “好看。”

    “你就敷衍人家。”

    沈风瑶娇哼一声,拍了把她的肩膀。

    束发后,安予棠看起来英气十足。

    但到底是女人的骨架,没有男子那样阳刚。

    换好文武袖的武服后,她戴了一张面具。

    一张粘了两撇八字胡,表情夸张的灰白色面具。

    “走了。”

    她提前服用了一颗“哑丸”,声音变得粗翁,更像男人。

    从美人妆后门离开后,安予棠就跟撒欢的野马似的,足一蹬,上屋顶!

    飞檐走壁,旋转跳跃,双手背在身后,尽览玄天城景致。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也正缓缓出城。

    武修院并不在玄天城中,而在玄天城东侧的苍山上。

    苍山蜿蜒如龙,气势磅礴,钟灵毓秀之地。

    安予棠狂奔出城后,她就后悔了。

    应该骑马。

    这到苍山还得要些脚程呢!

    “那不是狗渣男的大奔吗?”

    她停在树杈上,瞥见了路上慢悠悠行驶的车驾,一眼就认出来了。

    毕竟挂着个那么大“宁”。

    只要没瞎,都看得见。

    对了,狗渣男也是个武修。

    不过原文写的是天赋一般,先帝在时,给他在武修院谋了个长老的位置。

    面具下,安予棠的脸黑了两分。

    她居然把这么要紧的事情给忘记了。

    皇权再强,也很难插手到武修院中。

    毕竟武修院输送的是人才,一旦被皇权染指,腐坏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三国很默契,谁都没参与。

    不过又都参与了。

    玄天城的武修院就有两位皇家亲王。

    但都是吉祥物罢了,无权管辖武修院的事务。

    这么一想,安予棠又鄙夷了两分。

    咚。

    “何人?!”

    她刚落到车顶,抱着长剑守在马车外的侍卫警觉。

    安予棠手里出现一根长鞭,啪的一声爆响,拍打在那侍卫的手背上,迫使出鞘的长剑又入鞘了。

    “借搭一程阁下的座驾。”

    话落,盘腿在车顶坐下,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放肆!你可……”

    侍卫手背麻木,使不上劲儿,不禁怒喝。

    “不得无礼。”

    马车中李修宴声音传出。

    “既然阁下借程,为何不入内?”

    安予棠心头腹诽,要不是这附近鬼都没有一只,我才懒得坐你这破马车呢!

    “就坐会儿你的车顶,哪儿那么多废话呢?”

    她不耐烦道。

    狗男人就是讨人嫌。

    马车中。

    “噗嗤。”白瑾云忍不住笑出声儿。

    李修宴黑脸,目光如刀子般朝他射去!

    白瑾云连忙摇着扇子呼呼地扇,依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宴,我真是没想到,你的报应来得这么快啊!”

    “原来不止小王妃能让你吃瘪,还有别人呢!”

    李修宴深吸气,正襟危坐闭目懒得搭理他。

    但想着自己头顶上压着一块大屁股,脸色有些难看。

    “喂!坐在车顶的阁下,敢问尊姓大名啊?在下白瑾云,车内有茶有糕点,阁下要吗?”

    白瑾云探出头冲车顶大喊,可惜只能看见衣袂。

    这只大蝈蝈怎么也来了呢?

    原文里也没写白瑾云跟狗男人这么形影不离啊!

    自她见到狗男人那天起,身边就带着这大蝈蝈不离身。

    这两人……有特殊癖好?

    这么一想,安予棠更加嫌弃了。

    “闭嘴!”

    白瑾云:“……”

    比小王妃还傲呢!

    “咦?那不是段小姐吗?”

    “阿宴,段小姐来了。”

    白瑾云被马蹄声吸引,看清楚来人后,回头告诉李修宴。

    “你昨天可是把段小姐给气坏了,你不赶紧给人家道歉?”

    “人家可是小姑娘诶!你一个大男人低低头,没人笑话。”

    “我觉得小王妃脾气不太好,娶回家有你受的。”

    “段小姐脑筋简单,长得又好看。”

    “不如你跟皇上提一提,两个都要了?”

    听到他的调侃,不光车顶上的这位黑脸,车内的也黑脸了。

    “白药师,您可别乱说,万一叫人听了去,对主子可不好。”

    庄管家赶着马车,摇摇头叹着气说。

    白药师这张嘴真是没个分寸。

    白瑾云嘿嘿一笑,折扇摇曳得欢儿:“这儿又没外人,谁会往外说呢?车顶的阁下更不是这种人了。”

    “是吧,阁下?”

    他仰头朝车顶看去,笑得十分灿烂。

    安予棠懒得理他。

    臭小子,居然敢在背后说她坏话?

    她脾气不好?

    她还有脾气更不好的时候呢!

    小兔崽子,你等着!

    还怂恿狗男人坐享齐人之福?

    呵。

    果然蛇鼠一窝,都是坏胚子。

    “白药师!你胡说什么?!”

    段云欢气炸了,拽着缰绳加速,抽出长剑朝白瑾云就刺了过去。

    “哎哎哎……”

    咕咚咚。

    白瑾云吓了一跳,连忙躲避,在车内摔了个大跟头。

    “哼!叫你胡说八道!”

    段云欢很生气,见没刺中就收了手,瞥了眼马车,喊了声“驾”,马匹扬蹄而去。

    “阿宴,快拉我起来,摔倒屁股了,疼!嘶……”

    白瑾云抽凉气,娇弱地朝李修宴伸手过去。

    “该。”

    李修宴凉凉道,闭目沉思。

    “哎!要不是你我能挨揍吗?还不是你这祸水。”

    “惹了一个段小姐还不够,还要惹一个郡主。”

    白瑾云哼哼道,爬起来坐在软垫上。

    “再说了,我这不是给你出主意吗?”

    “一下拥有两个美人儿,还能解决事情,多好的办法。”

    “闭嘴。”

    李修宴掀眸,阴测测刮了他一眼。

    白瑾云立时噤声。

    车顶上安予棠却听懂了,手里的鞭子有些压不住火气,很想把两人抽个百八十鞭!

    狗男人倒是真敢想!

    段府也是世代武将,现在天武帝将朝中对他有微词的武官都清理了。

    不仅纳段家女子为妃,还有意提拔段府。

    段府如今是武官中权力最大的一支。

    天武帝好不容易栽培自己的羽翼,轻易不能自断臂膀。

    如果狗男人真要娶段云欢,倒也不是不能。

    只是有些难度罢了。

    一旦娶了段云欢,天武帝倒是还不好动他了。

    段府看似会被架在火上烤,可段府手握兵权。

    若真要面临生死,段府造反怎么办?

    万一那些武将一起联手,又是个难题。

    段府是把双刃剑。

    天武帝也会两难。

    但事无绝对,万一这两人就是情比石坚,生米煮成熟饭,那天武帝和太后又能如何呢?

    两个一起处死?

    这如何使得?

    安予棠顿时来了兴趣,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哈!

    她可以“帮”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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