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调鼎为霖 >第33章 作为普通穿越者·1
    ???

    盛宴第一次杀人,一招致命。

    他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手起刀落,瞬间割断了对方脖子大动脉,又干净利落地迅速砍向对方丹田,使其气海外散,无法修复身体。

    之后盛宴亲眼看着对方血流如注,努力张大嘴想发出声音,瞪大眼睛如铜铃,手紧拽住他的衣袖,仿佛不敢置信盛宴一个8岁小儿居然能有勇气杀一个仙长。

    直到最终,对方失血过多,断气后魂飞魄散,盛宴才稍微放松下来。

    对方是个从面相上看年近古稀的老道,形容枯槁,但是实际上据对方自己描述,应该已经将近200岁了。

    老道因为冲金丹屡屡失败,想换一副更好的灵根,所以专门从人牙子那里,买来了盛宴。

    他半点儿也没隐藏自己的心思,从和人牙子讨价还价开始,张嘴闭嘴就是盛宴的混元灵根,仿佛盛宴不过就只是个行走的混元灵根而已,他没有考虑过盛宴听不听得懂,听懂了又如何,毕竟一个8岁未开智的乡野稚童,逃跑又能跑多远?

    也幸好老道要换灵根也没那么容易,躲在森林里的茅屋中,准备了半个来月,盛宴也正好利用这两点,半个月以来表现的对老道又恭敬又依赖,渐渐让老道以为他真是个傻的,后来让不事生产只一心修炼的老道把厨房交给他。

    他知道自己逃无可逃,只能趁其不备,将其反杀。

    机会只有一次,转瞬即逝,盛宴把握住了。

    老道之前无意透露过,他是散修,无门无派,所以盛宴把老道埋在屋后,便安心继续住在老道在森林里的茅屋中,用着老道留下来那点儿东西,自己摸索着学会了引气入体,进入炼气期。

    原身的混元灵根很好用,确实是宝贝,盛宴想,所以他更不敢再轻易走出森林去犯险。

    他上辈子死前已经18岁了,这辈子醒来便在人牙子手上,他不是真正的8岁小孩儿,所以独自在森林中生活没那么困难。

    打猎、采集,偶尔用老道留下的钱去附近集市买点儿物资,每天吃饱了剩余时间就按照那老道留下的那几本秘籍修炼。

    那老道留下的秘籍功法全都很粗浅,但盛宴还是认真学了,买了柄木剑每天舞得认真,虽然他从没和人过过招,但总归能强身健体也是好的。

    当然那老道留下的东西,除了正经修炼功法以外,阴损害人的东西也有,什么找人换灵根,用人做炉鼎之类的邪术法子,盛宴闲来无聊时也当消遣全看过,学会了。

    他觉得就算他学会这些,也绝对不会拿去主动害人。

    生活总体还是很顺遂平安的,他偶尔会做噩梦,梦到那老道来找他,用死前那种眼神恶狠狠瞪着他。

    毕竟是杀了人,一个能说话能交流的人,不是牲畜家禽,他希望那次杀人是他一生唯一一次。

    日子久了盛宴也就稍微安心了,他的混元灵根好是好,但也不至于到人人争抢的那种稀世珍宝的地步,三山上的一些大宗门里,内门弟子动辄都是混元灵根或者变异单灵根,他这样的实在不算什么。

    他身处于三山之一的儒山脚下,附近方圆千里的城镇村落,都是儒山六艺学宫的属地,他自然也想拜山进入六艺学宫。

    在盛宴10岁那年,六艺学宫开山收徒,他在测试中好不容易划着小舟穿过无涯学海,到达岸边,却被六艺学宫拒之门外。

    长衫曳地襟飘带舞的仙君摇扇而立,笑呵呵道:“小朋友才这么小,怎就如此坚持自己是个厨子?可惜了这么好的资质啊。”

    他当然是厨子,上辈子13岁辍学当学徒,不当厨子他一个孤儿早饿死了。

    他答道:“我也可以学别的。”

    仙长摇摇头:“君子远庖厨。”

    临别下山,那仙长赠与了他一本《调鼎决》,他如获至宝,很感激地收下了,心想自己就当个厨子也挺不错。

    盛宴在修炼一事上,对修为境界没有很深的执念,本身又非常喜爱调鼎,反而让他心境颇顺,13岁那年,在无任何外力帮助下,便成功修成金丹。

    他觉得自己半点儿不比那些大宗门的世家子差。

    修成金丹后,他便开始游走于儒山各个中小宗门的后厨赚钱。

    仙君们平日都是闭门修炼,岁月悠长,偶尔开府宴客自然讲究排场,大的宗门有调鼎师不用外聘,而一些中小规模的宗门没精力供养调鼎师,便会聘请散修调鼎师前去置办宴席。

    散修调鼎师本就稀少,同行间很难结仇,有时活儿多得忙不过来,甚至会互相请对方去帮忙。

    盛宴业务能力强,又与人和善,很快便在散修调鼎师中小有名气。

    他赚到了钱,就学着别的调鼎师那样,去交易所买了好看的竹绿色法袍,还买了一块品质尚可的陨铁,找器修打造了一只铁锅背着。

    他逐渐也觉得自己已经在修真界安身立命了,于是便抽出空余时间来探索世界,寻找自己更多的可能性。

    他一个人孑然一身,想看看百闻不如一见的绝美景色,品尝独具风味的稀奇食物,于是说走便走,起身第一站,便是去看当年三山正道围剿九渊恶龙的平龙湖。

    据说平龙湖是九渊恶龙从天际砸出的坑形成的,绕其一周有好几百里。

    盛宴便是在湖边一处集市上遇见的盛霖。

    盛霖那时候还不叫盛霖,没名字。

    他像小猫或者小狗那样,被关在笼子里,当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集市上人来人往很多人,搭台子卖孩子是再常见不过的买卖,没有人关心这些孩子的来处。

    台上的牙婆把孩子绑成一串儿,巧言令色,挨着个儿夸赞那些面黄肌瘦的小孩儿,长得稍高一点的男孩,就说人有力气,长得低眉顺眼的女孩,就说人乖巧懂事,在牙婆嘴里,这群小孩儿个个就没有不好的。

    唯一不好的便是一旁被关在笼子里的那小孩儿,笼子里那小孩儿,整个就一脏兮兮的疯狗,头上裹着厚厚的烂布巾,显得头大如斗,张开嘴一口乳牙磨得像鲨鱼牙那般尖锐,他嘎吱嘎吱啃着笼子,那声音听得人耳酸,人牙子们嫌吵,隔着笼子踹他几脚,他就从喉咙里发出低吼,似是受到威胁的小兽。

    唯一能看的地方也就是一双凤眼了,又大又亮,闪着懵懂的光。

    盛宴不由自主地站在台下驻足,望着那孩子。

    他想起了5年前的自己,刚穿越来这个世界时,也是在人牙子手上,他尝试了几次逃脱,都被人牙子用诡异的法子找了回来,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修整世界了,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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