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那么像个任性妄为闹脾气的小孩子呢?盛宴低下头,盛霖对他的爱来得太快太莫名其妙了,前一天他们都还只是朋友关系,他对盛霖的情谊也只是停留于欣赏佩服的程度,哪曾想突然盛霖就开始咄咄逼人,摆出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自顾自的改变两人关系。
“你任性够了吧。”他生出一股恼怒,蓄力狠狠推开盛霖,
“就算我们曾经是夫……夫夫关系又怎样?都说了,现在我跟你没那么熟啊。”
随即盛宴又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轻轻道了句“抱歉”。
他等着盛霖发怒,却没想到盛霖露出一副似无辜似受伤的表情,轻声道:“应当是我和阿宴道歉才是,抱歉,阿宴,是我太心急了。”
看着那样的表情,盛宴内心有些震动,脆弱的部分被触动,怒气瞬间消散,这让他能更清晰感受到丹田里的万福鼎也正向他传达一些细碎的情绪,是盛霖的,这些情绪仿若流绪微梦,转瞬即逝。
这一点点的情绪传达,已经足够盛宴清醒,他决定试着相信盛霖,便主动上前鼓足勇气,重新牵起盛霖的手,在盛霖耳边小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了。我也挺……挺喜欢你的,只是不习惯和人这么亲密的相处。”
虽然他自觉好像完全没有恋爱经验,但总之,多沟通,多互相了解,是没错的。
盛霖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盛宴主动握上来那只手,举到唇边沉迷地吻了起来,
“那阿宴要快点习惯。”
“……好。”盛宴在盛霖这样热情的攻势下,理智提醒他这样的发展过快,心理防线却不停崩溃。
盛霖不给盛宴更多整理和思考的时间,他自觉已经哄好盛宴,于是一手牵着盛宴,一手牵起司徒星的链子,走到奈何桥上,寻了一处,便让司徒星跳下悬崖。
他把司徒星腰上的锁链递给盛宴道:“阿宴,来,牵着这根链子。”
盛宴顺从的伸手,和盛霖一齐握着那根锁链,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盛霖手没有动,但像锁链输入灵力,得心应手操纵着链子上下左右移动,让底下的司徒星避开各种魔植的袭击。
“阿宴,看好咯,匣子埋在树叶底下。”盛霖牵着链子把底下的司徒星绕着场地兜了一圈,跟盛宴炫耀道。
“……”盛宴无言以对。
“好玩儿吗?”盛霖转头问。
“……还是快让他上来吧。”盛宴收回手,看着盛霖继续表演。
盛霖炫技般提着司徒星穿过下方各种嗜血藤、毒针松,来到了一株巨大的喷散着血红色毒雾的魔花附近,那花光是花朵就有半丈宽直径。
底下的司徒星靠近那朵花附近,皮肤瞬间变红,渗出血来低落到那株魔花的根茎上,引得那株魔花喷洒更多的血色毒雾。
盛霖抓准时机输入足够多的灵力,解开了司徒星手脚的镣铐,司徒星也不负所望,伸展开手脚在那株魔花下抱起一团树叶。
那团树叶里藏有盛霖一早安排好的礼物。
等司徒星把东西捞上来,盛霖迅速寻出一块匣子,一脸期待的递到盛宴面前,
“……谢谢。”盛宴抬头望着盛霖,
“阿霖,你刚才离开,就是特意去安排这个吧?”
“被你猜到了。”盛霖点头,不知从哪里直接摸出一把钥匙递给盛宴,用眼神示意盛宴打开匣子。
盛宴实在不知道该说盛霖是张扬还是低调,依他所测,盛霖是我行我素惯了,桥上这些路人,在盛霖眼里恐怕也和蝼蚁草木差不离,所以他们的心思,都是盛霖压根儿不需要费心猜忌的。
和盛霖这种行事风格刚好相反,盛宴习惯于仔细观察周遭环境,然后谨慎低调的融入。
周围许多双眼睛明里暗里窥视着他们,这让盛宴相当不自在,说话声都变得细小起来,
“司徒星受伤了,他这样没关系嘛?”
“不用管他。”盛霖看向司徒星,想了想,一道灵力弹过去,司徒星身上的毒伤瞬息痊愈。
盛霖这一手,瞬间让周围那些窥视的视线移开大半。
“唉哟,真是劳这位客人费心了,我会再接再厉的。”司徒星道谢后立马退至一旁,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多话,变成了一个优秀的工具人。
盛宴被盛霖盯得没办法,接过钥匙打开了礼物,里面如他猜测的一样,是之前在奖品展柜那里看到的那件白底翠竹纹的法衣。
“谢谢你,我很喜欢。”盛宴挺喜欢竹子,连带着竹纹或者竹绿色的东西也挺喜欢,这一点他一直隐藏得很好,但盛霖却知道了。
这件法衣像在佐证他们两人从前的关系,这让盛宴不安的心又放下来一点。
“阿宴喜欢便好,底下还有很多匣子,你想自己玩儿吗?”盛霖说着便要把拴着司徒星的链条递給盛宴。
“不了,我们先回你家吧。”盛宴直摇头,他现在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情感,根本没心思玩儿。
“是我们的家。”盛霖纠正道,他撤手丢开链子,拥着盛宴一个瞬移,就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寝殿,
“我们两个人的家。”
“……是。”面对盛霖的强势,盛宴只能点头。
“还有烟雨山那里,那里也是我们两个人的家。”盛霖抱着盛宴,片刻不得撒手。
“好、好。”盛宴拍拍盛霖肩膀,感到对方稍微放松,就立即窜出对方怀抱。
“阿宴,来。”盛霖一招手,盛宴手上的匣子自动打开,里内那件白色法衣自动飞到他手上,
“为夫帮你换上新衣服。”
“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穿。”盛宴扔开匣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法衣抢入怀里,左右环顾,找到一扇门后也不管那是通往那里,径直跑了过去。
厚重的大门“碰”地一声关上,盛霖缓步上前,抚着门上华丽的浮雕轻笑起来,
“这么害羞。”
盛宴头也不回顺着走廊里的向下的螺旋楼梯奔出了很远,终于在前面又一扇门前停下,打开它,才发现外面水汽氤氲,是一处露天的温泉。
他张望了一下,发现四下无人,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他愣了一下,
“我刚才……我刚才到底是在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