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非花阁阁主阮明殉,游儒年纪尚幼不懂分寸,在下替他给二位公子赔个不是。”那阮公子款款走来,抱拳鞠躬道。
盛宴是典型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一见这阮公子态度端正礼数周到言辞温婉,便也不好意思借题发挥。
“没关系,都是误会,误会罢了。”盛宴忙道,满脸羞赧,
“这事我也有不对,我……我对书法一道毫无眼光,不认识游公子的字。”
说完盛宴在江雪宝耳边小声劝道:“雪宝,不如我们这便走吧,杵在这里让这么多陌生人看着也不好哇。”
“不要,我们明明又没做错什么!”江雪宝一噘嘴,朝阮明殉一昂头,
“阮明殉,我们在你这非花阁花了钱,没看完表演便被那游什么的掀了帐子,现在反倒成了让人围观的节目了,你道歉有什么用,不如叫那游什么的上台上去,当众为我和我朋友写上一幅道歉帖,本少爷我可以考虑不再追究。”
江雪宝此话一出,作为游儒忠实拥护者的王公子立刻按奈不住,指着江雪宝怒道:“呸,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在非花阁里自称少爷?知道这非花阁是什么地方吗?几个金丹期小杂碎,识相就赶紧滚远出去,免得本少爷我替游儒公子揍死你们。”
其实那王公子修为也只是金丹期修为,不过他身后跟着的两名跟班俱是元婴境,且他全身锦帽华裘,显然也是个家世显赫不差钱的蛮横主。
“什么?你要揍死我?”江雪宝显然没遇到过比自己还刁蛮任性的人,他眼睛瞪得老大,一时甚至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你、你你……你是哪个宗门的?居然敢扬言要揍死本少爷?!哈,好啊,你有本事便来好了!”
盛宴见江雪宝已然召出宝剑,赶忙将人一把拉住:“雪宝你冷静啊,刀剑无眼,这可不是你平日和敛春兄他们那种点到即止的比试,受伤可是很疼的。”
江乙面色严肃,召出长剑挺身挡在江雪宝前面,道:“少爷,这里毕竟是幽冥界,我们势单力薄,若是待会儿他真杀过来,你便和盛公子赶紧跑吧。”
江雪宝一见身边两人一个劝一个护,果然有所犹豫,但他狠话既已放出,现下又被那么多人看着,觉得怎么也丢不起那脸,于是他挣脱开盛宴又越过江乙,将剑尖直指那王公子,大喝道:“喂,你带了两个跟班,我只带了一个,你们一起上便是胜之不武,有本事我俩一对一单挑,谁输了谁走,怎么样?”
“好啊!本少爷这便成全你!”那王公子说着也召出了一柄金灿灿的龙头大斧,势要砍过来。
王公子身边两个跟班显然比王公子更有脑子,那两人连忙合力拉住王公子,悄声劝阻道:“少爷少爷,使不得啊,那两人穿的法衣瞧着好像是……是那道山鎏金宫的。”
“对啊,看那法衣造价不菲造型精致,估计是鎏金宫高阶关门弟子……”
王公子听罢举着斧头的手立马一抖,大斧差点没滑落砸到脚,他这怂样立马被在场客观看得清楚,周围几处幔帐里甚至传出低声哄笑。他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辱,恼羞成怒挣脱开那两个跟班,拿出似乎是专门定身那两个跟班的特殊符咒往他们额头一贴,那俩人便僵在原地,连眼睛也无法眨。
说罢,王公子抡起大斧虎虎生风直劈江雪宝头脸,江雪宝持长剑抵之,手腕迅速翻转挽了个剑花泄力,脚下轻盈灵活走位,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对抗王公子。
这两人皆是世家公子里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水平半斤八两,菜鸡互啄斗了几十个来回势均力敌,好在都没受什么伤。
但战局瞬息万变也和场上人心境有关,江雪宝活动一番解了气,便无心再斗,招式里隐隐出现收势,拆招间多以防守为主。
而那王公子恰巧相反,越打脾气越暴,一见江雪宝示弱,便逮准机会连出狠招猛攻,一副势必真要把江雪宝当场砍死才甘心的模样。
江雪宝毕竟实战经验几乎为零,面对那王公子突如起来变迅猛的攻势和强烈的杀意,不免心生一丝惧意,手上亦有所迟疑。
江雪宝越来越招架不住,在他即将被砍中之际,盛宴眼疾手快召出万福鼎挡在江雪宝身前,替他接下那致命一击,眨眼间两名非花楼侍卫空降而至,和盛宴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架住王公子和江雪宝分开数尺,让王公子那一斧子劈了个空。
盛宴将万福鼎召回,侧头看那阮明殉。
“两位公子,你们打那么久了,还不够解气吗?”阮明殉缓步走至江雪宝和王公子之间,似笑似怨地道,
“若是二位再这么打下去,我这小店都快被二位拆了。”
那里的一块地板恰巧被巨斧砍破了个洞,阮明殉似是可惜地用脚掂了掂地板残屑。
盛宴瞧着那满地碎木块,也不由有些同情阮明殉,他也是开过店的,自然知道开店做生意最讨厌遇到人打架闹事。
“哎呀,不就是几块破地板嘛,不用心疼,本少爷赔你钱就是。”江雪宝看了眼那地板,满不在乎地道,
“不过先说好啊,我只赔你一半,另一半该他来赔。”
王公子一边挣扎一边叫嚷道:“行啊我赔,我全赔,待我杀了你再一并将你丧葬费也赔了。”
“那你倒是试试啊!”江雪宝说着身子一挣,依旧牢牢被非花阁的侍卫桎梏。
“二位,小店不是武馆。”阮明殉道,语气里藏着咬牙切齿,
“王公子,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在本店主动挑事斗殴了,俗话说事不过三,你如若再犯,便是你有钱赔小店也不敢再让你进来。”
王公子一听阮明殉的警告,立马脸色一白,不能进店岂不是不能再看游儒表演,他立刻便示弱道:“好好,你让他放开我,我保证我不打了,再也不打了。”
得到王公子的保证,阮明殉给两个侍卫递了眼色,那两侍卫放开对王公子和江雪宝的桎梏。
王公子整了整领口,同时狠瞪一眼江雪宝:“今日便放你一马。”说完,他便迅速带着两名跟班走掉了。
江雪宝轻哼一声别过脸去,这次不再跟那王公子斗嘴,他其实是有些后怕,若不是盛宴或阮明殉让那俩侍卫及时出手,恐怕他现在已经受伤,想到这里,江雪宝的脸色更差一分。
“雪宝,你脸色好差,没受伤吧?”盛宴担心道。